八一四空戰之後續

        “八一三"淞滬會戰在上海正式開戰,中國海、陸、空三軍及百姓皆投入這三個月悲壯的會戰中。

        華中上空的空戰仍在激烈地進行。中日雙方出動轟炸機群互相反復轟炸。游弋於吳淞口外海面上的日本航空母艦加賀號、鳳翔號和龍驤號也出動艦載飛機與中國驅逐機展開空中格鬥。

        從安徽廣德發起進攻的第2大隊,派出22架裝有炸彈的諾斯羅普—2E型飛機分兩批向日軍出擊。誰知日軍已有防範,派出九五式水上偵察機在3000米高空警戒。當他們發現諾斯羅普—2E在1000米的高度進行轟炸時,立即降下高度進行攻擊。日機居高臨下擊中了我軍祝鴻信的戰機。發現險情的第34臨時中隊隊長周庭芳立即前往助戰,扭轉了局面。

        4日清晨,在第2、第5大隊主動出擊的同時,王牌主力軍第4大隊正在從河南周家口向杭州轉移飛行。

        因為日艦遭到中國空軍的轟炸,為了報復,日本海軍第三艦隊司令長官長谷川清中將命令駐臺北的鹿屋航空隊立即出擊。下午2點50分,鹿屋航空隊分成廣德空襲隊和杭州空襲隊,各有9架九六式陸上攻擊機從臺北起飛,各自飛往預定目標。

        杭州。空襲警報之後,剛才喧鬧的街道已經空無一人,市民大部份疏散到郊外,只有被擠倒的攤子,奔跑中跑掉的鞋子和包袱散布在路面上,隨處可見,巨大的恐佈籠罩著死氣沉沉的城市。

        遠處傳來嗡嗡的聲音,響聲逐漸逼近,沉重的馬達轟鳴聲在頭上響成一片,趴在樹叢下,水溝中或田埂後面的人們不禁開始顫抖起來。一隊日本重轟炸機出現在上空,每3架排成一個“品"字形,所有的飛機組成一個巨大的楔形,機翼下血紅的太陽旗標志格外刺眼。人們驚恐萬分,緊緊貼住地面,母親緊緊摟住孩子,所有的人都戰戰兢等著死神從天而降。

        然而,空中並沒有出現炸彈下墜時那種可怕的尖嘯聲,卻突然響起了猛烈的機槍射擊聲。人們以為敵機開始掃射,越發感到恐俱。

        空中的機槍聲時遠時近,時而稀疏,時而密集。有人大著膽子向空中望去,只見剛才整齊的飛機編隊早已作鳥獸散。許多飛機正在空中上下翻轉,互相追逐,機頭不時噴出長長的火舌。

        “啊,啊,快來看哪!我們的飛機在打日本飛機!"

        所有的頭一齊抬起來,向空中望去。

        曳光彈在空中劃岀一條條明亮的彈道,交織成閃爍變化的火網。飛機在雲端中出沒,在火網中穿行。突然一架飛機撞在火網上,開始冒出淡淡的青煙,轉眼間,青煙越來越濃,從高空中跌落下來。

        “呀!是日本飛機!日本飛機被打中了!"

        果然,被擊中的是一架日本飛機。機身和機翼上的太陽旗標志在濃煙中時隱現,飛機正在急劇下墜。

        掌聲雷動,人們欣喜若狂,忘記了害怕,許多人乾脆站起來觀看。

        濃煙滾滾的飛機中蹦岀一個小小的黑點,轉眼功夫變成一朵白色的小蘑菇在空中飄飄蕩蕩地緩緩下降。

        “鬼子跳傘了,快去抓鬼子啊!別讓日本鬼子逃跑了。"

        人群從四面八方向降落傘飄落的方向匯集。

        在空中截擊敵機的是第四大隊的驅逐機群。木更津航空隊在這里又一次遇到它的剋星。

        在木更津航空隊到達杭州之前,第四大隊已接到曹娥對空監視哨打來的電話。大隊長高志航率領一個中隊起飛後,爬升到7000多公尺的高空嚴陣以待。

        “因為情報及時,筧橋一戰打得十分漂亮。當時在曹娥機場上空發現敵機9架,往杭州方向飛行,一收到命令後,筧橋機場立即待命,做好迎擊準備。”

中國空軍戰神高志航烈士

        13日高志航已經到達南京,14日從南京直接飛往杭州待命。此時,在周家口待命的第4大隊接到高志航的電報後,立刻向杭州進發。當天氣候惡劣,能見度很低,但是戰士們仍然義無反顧地踏上了殺敵的征程,第4大隊暫由21中隊長李桂丹指揮。當航空隊越過蕪湖向東飛行時,天空中亂雲翻滾。作為先導的李桂丹振動機翼並翹起一隻手指,命令全隊排成單機縱隊,這種隊形在中國空軍中也被稱為“單機追蹤隊形”,即後面一架緊盯前方雲層中朦朧的機影繼續飛行。飛行了一段後,飛機下方出現了平坦發光的東西,西湖到了,說明方向完全正確。

        高志航下午4點開始就焦急地等待著第4大隊的到來。打算一看見李桂丹他們,就立馬通知他們不要著陸,在發動機熄火前升空迎敵。這時傳來消息,飛機沒燃料了,必須加油。高志航胸有成竹,說自己算過了,他們的燃料還夠用40分鐘,燃料耗得最多的也能再堅持20分鐘,對付日軍,10分鐘的燃料就足夠了。

        李桂丹到機場時,沒有看見地勤人員發出的信號,降落了。地勤人員立馬告訴他新的命令,疲憊的李桂丹立即重新升空。

        此時,高志航的愛機IV-1號也來了,高志航立即換下駕駛員,駕駛著自己的愛機升入雲端,首開紀錄,擊落敵機一架。筧橋空戰歷時近30分鐘,中國空軍完勝日軍。而空襲廣德的9架日機與第34隊的飛機遭遇,因能見度太低,雙方未交戰,日機匆忙投彈後返航。

        “八一四空戰,特別是筧橋一戰,我們是完勝日軍。當時的報紙記載,我方擊落敵機6架,6:0完勝日軍,當時日本官方承認有2架飛機被擊落。現在學術界普遍認為是3:0,擊落日機3架,擊傷一架(該機返航至臺灣基隆以北海面墜毀)。

        1997年一名參加過八一四的老兵回憶說,在14日早晨就零零星星地擊落了幾架八八式轟炸機,總共確實擊落了6架。” 八一四空戰讓我軍士氣大振,後來南京國民政府還以8月14日為“空軍節”。

        “筧橋一戰,日軍的意圖就是想切斷我方空軍來支援,想把我們的空軍消滅在萌芽狀態,我們準確預見了他們的想法,所以打了勝仗。當然日本也小瞧了中國空軍,他們甚至沒有戰鬥機護航,直接派出重型轟炸機,結果慘敗而歸。”

        南京,十餘輛小轎車從航空委員會駛出,沿路街口一律綠燈放行,車隊出了中華門,向郊外急駛而去。

        為首一輛轎車上坐著空軍總指揮周至柔。車隊在一個水塘附近停下,周圍早己由憲兵布置了警戒線,禁止圍觀的老百姓靠近水塘。一架日軍96式重型轟炸機的尾翼在水塘中高高翹起,已經被煙火熏黑。四具燒焦的日軍飛行員的屍體已經被拖上岸來,摔壞的機輪和殘破的機翼泡在滿是油汙的水中,殘片上的太陽旗標志還清晰可辨。

        記者們發出陣陣驚嘆,鎂光燈不斷閃爍,快門“咔嚓、咔嚓” 響個不停。

        “請問將軍,這架飛機是什麼型號?機上乘員是幾人?如果不止4人的話,那麼其他飛行員的情況現在怎樣?”一位載眼鏡的高個子英國人一口氣提出一連串問題,他是路透社駐南京記者。

        周至柔用英文回答:“這架飛機是三菱G3M96式重型轟炸機。機上乘員為7人,陣亡的4人外,其餘3名飛行員跳傘後已經被俘,他們受到了人道的待遇。”

        關於中日空戰的報導迅速通過電波傳向歐美各國。“中國空軍從此為世界人士所警視” 之類的評論首次出現在西方列強的報紙上。

        航空委員會宣布,所有參戰飛行員,8月份一律加發雙薪。此外,每月由公家提復伙食,標準為每人每月30元。

日航空隊司令慚愧自殺

        台灣,松山機場。

        落日的最後一枺餘輝在遠處山巔上消息了,天邊幾朶雲團邊沿上的金光也逐漸黯淡,夜幕徐徐降臨大地。往日整齊地排列著一行行轟炸機的松山機場,此時已經變得空蕩蕩的,顯得格外淒涼。

        機場的塔台上,一位身穿白色海軍軍官制服的軍人呆呆地望著天邊,已經好幾個小時了。此人便是木更津航空隊的隊長石井義將大佐。木更津航空隊被視為帝國海軍的驕傲,這支精銳部隊深受軍令部的重視。作為木更津航空隊的指揮官,石井大佐也受到同僚的尊敬,石井大佐對此頗為自豪。但與中國空軍開戰才十幾天,木更津航空隊己接連遭到重創。這個飛行聯隊原本有重型轟炸機60餘架,幾次出擊之後,轟炸機和飛行員損失就已過半。今天早上,石井大佐決定出動全部轟炸機,發誓要將覓橋機場炸平,然而到下午只有10餘架飛機返航,且大多是彈痕累累、遍體鱗傷。

        石井大佐看上去似乎老了10歲,健壯如牛的身驅已顯得有點傴僂。塔台的窗外,繁星已布滿天空,機場上黑沉沉的一片死寂。石井大佐步履蹣跚地走下塔台,他己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即使正有未被擊落的飛機,此時也必然因油料耗盡而裁進大海,是決不可能返航的了。

        寬大的飛行員宿舍內,大部份床鋪都空了,昏暗的燈光下,只有少數返航的飛行員稀稀落落地躺在許多空鋪之間,一個個神情黯淡、沉默不語。往日吵雜喧鬧的情恍如隔世。石井大佐在宿舍門口站立良久,然後默默離去。

        值班的飛行參謀聽見石井大佐的辦公室發出異樣的聲響,推門一看,不禁大驚。

        身穿白色和服的石井大佐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一把長抦指揮刀插進了石井大佐的腹,鮮血和腸子正從刀鋒攪開的傷口中流出。石井大佐還沒有咽氣,臉迄蜡黃,眼珠暴出,雙腳不時還在抽搐。

        按照日本武士部腹自殺的禮儀,自殺的武士通常要指定一名助手,當利刃桶進肚子後,助手便揮刀將自殺者的頭顱一刀砍下,以“仁慈的一擊"來減輕其臨死前的痛苦。

        聞訊趕來的飛行員們一看就明白了,石井大佐不指定助手,讓自己在痛苦中慢慢死去,是因為他深感內疚,而以這種方式向天皇陛下謝罪。

日本空軍俘虜供詞

        我們看到了當年那場大空戰的另一個側面。

        川田勝次郎,25歲,日本佐賀縣人,木更津航空隊一等航空兵。江田島海軍學校畢業,任96式重型轟炸機駕駛員。8月15日從台北基地起飛,一同岀擊的飛機共34架。分別前往轟炸杭州、嘉興、南京。川田所在中隊的目標是杭州。

        以前川田從未到過中國大陸,此次他跟隨長機後面飛行。中隊到達錢塘江口上空後,順錢塘江飛行。從地圖上看,他知道距杭州已經不遠了。當地發現左上方出現了幾個小黑點迅速向他逼來時,他意識到這是中國戰鬥機。不過他並不驚慌,他相信憑自己嫻熟的飛行技巧完全可以擺脫中國飛機。何況96式重型轟炸機還備有很強的自衛火力。他當即將飛機向右下方急轉,同時聽見射手中島正治和小川秀雄在身後猛烈開火,他弄不清飛機是怎樣被擊中的,只感到飛機突然猛地一抖,操縱杆就不聽使喚了,飛機失去了控制,濃煙和火苗開姑竄進機艙。他記得他跳出飛機的那一瞬間,還聽見中島和小川等人在烈火中發出的慘叫。

        川田還在空中降落時就看見許多人正向這里跑來。落地後,他本想開槍抵抗,然後自殺,做一名真正的武士,但當中國士兵包圍上來時,他猶豫了一下,於是做了俘虜。

        川田很不服氣。他不相信中國飛行員可以打敗木更津航空隊。他認為一定是美國飛行員把自己擊落的,他在一位空軍軍官面前,憤憤地嘟從噥萬一句。

        不料這位中國軍官竟聽懂了,並且還能講日語。他告訴川田:“你來看看,是誰把你擊落的。"

        軍官把川田帶到一位中等個子的飛行員前面說:“就是他把你擊落的。他一人就擊落4架,你的飛機只是其中一架。"

        後來他才知道,這位軍官就是大名鼎鼎的高志航,把自己擊落的飛行員名叫樂以琴。

        岡本純一,25歲,日本高知縣人,住幡多郡中村町下一番戶,海軍一等航空兵。霞ケ浦海軍航空隊第二十四飛行班畢業,昭和八年(1933) 編入佐世保海兵團,在“加賀號"航空母艦上任89式艦載攻擊機駕駛員,月餉62元。

        8月12日下午四時,岡本所在的“加賀號"航空母艦在4艘驅逐艦護衛下,從佐世保基地出發前往上海,“加賀號"排水量28,000噸,最大時速27節。艦上有90式艦載戰鬥機30架,94式艦載爆擊機及96式艦載攻擊機共60架,此外還有岡本駕駛的這種89式艦載攻擊機4架。

        8月15日凌晨4時30分,“加賀號"駛近上海東南方海面,飛行甲板被探照燈照得雪亮,岡本已坐在駕駛艙內等待起飛信號。出擊的飛機共8架,其中4架是89式攻擊機,4架是96式攻擊機。每架飛機帶64公斤陸用炸彈4顆。登機前長官宣佈,先飛上海,然後轉向杭州,任務是偵查兼轟炸。

        領隊的仙田大尉首先起飛,4分鐘後岡本的飛機也離開母艦飛行在東海上空。

        到達杭州上空後,仙田大尉長機先行俯衝投彈,其餘飛機也隨後跟進,飛機進入轟炸航線後,機上的偵查員三等航空兵上原和通訊兼射手一等兵川上都在起勁地向地面掃射,岡本看得很清楚,他的炸彈是在一處街道轉彎處爆炸的。

        岡本是在準備返航時被中國驅逐機擊落的。仙田大尉的飛機最先中彈起火。仙田和另外兩名飛行員都沒有跳傘。不知是在空中已經陣亡還是不願跳傘,他毫不懷疑仙田大尉對天皇陛下的忠心。

        岡本對自己跳傘被俘感到羞愧,飛機被擊中時,上原和川上都已中彈身亡,上原就倒在他的身旁,嘴巴張開,兩眼瞪得老大,無神地望著他,胸膛被50毫米子彈打成一個大窟窿,鮮血濺了他一身,岡本眼看大地正飛快地從下面迎上來,機艙內煙火彌漫,鮮血淋漓,極度驚惶之中,一種強烈求生本能促使他跳出了飛機。

        岡本在家中還有祖母,母親和一個妹妹,父親早已去逝,母親開雜貨店把他和妹妹撫養長大。妹妹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他這個當哥哥的已經從薪餉中為妹妹積攢了一筆嫁妝…. 岡本在俘虜收容所中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自已的親人,但他決不願意給他們寫信。他寧可讓他們悲痛地認為他已經戰死。那樣的話,她們將受到鄰里的尊敬並獲得幫助;如果知道他當了俘虜,他的祖母、母親和妹妹從此將無臉見人。至於鄰里和過去的朋友會怎樣看待他自己,他連想都不敢去想。

        住川光佑,21歲,日本廣島縣人,家住廣島市昭和通一丁目一五三番地。

        住川於廣島中學二年級肄業,於昭和九年(1934)6月在吳海兵團入伍,半年後轉入霞ケ浦海軍航空隊第二十七分隊學習飛行,為三等航空兵,月餉16元。1937年7月5日轉入鹿屋航空隊為一等航空兵,任96式偵查轟炸機機槍射手,月餉76元。

        住川所在的分隊首批參加對南京的“渡海轟炸"。從鹿屋甚地出發到南京,需要飛行4個小時,這對於鹿屋航空隊來說算不了什麼,部隊訓練時曾在太平洋上空連續飛行過18小時。

        最初的幾次出擊,住川都平安無事。他的轟炸機掃射過南京、杭州、南昌和嘉興的機場,也轟炸過滬杭鐵路大橋。和他一同出擊的好些飛機都被擊落,幾個當初和他一起在航空隊學習飛行的同學都已陣亡或失蹤,而他每一次卻躲過了中國驅逐機的攻擊和地面高射炮火的射擊。不僅如此,住川在空戰中還擊落過1架中國飛機。尤其是8月15日那天早晨5時,他們9架96式轟炸機還成功地襲擊了嘉興機場。住川他們開始投彈時,中國飛機才匆忙起飛。住川看見一架中國飛機正在滑行就已經中彈爆炸。

        住川深信是佩在胸前的“千女縫"給他帶來的好運。“千女縫"是日本姑娘為出征將士縫製的吉祥物,經許多姑娘之手繡成。住川出征前,點光子姑娘親手給幾戴上這個“千女縫"的。光子姑娘既漂亮又聰明,住川打算回國後就托人去向她父親提親。對於一位榮立戰功的武士的求婚,光子姑娘的父親一定會同意的。

        8月19日出動轟炸南京,住川的好運到此結束。

        住川的飛機跟在分隊長後面,以4000公尺高度飛抵南京上空,分隊長發出信號,飛行編隊進入轟炸航線,轟炸員開始瞄準。只要再有十幾秒鐘就可以投彈,然後就可以返航了。就在這時,中國驅逐機出現了。幾架中國驅逐機從下面沖上來,住川用機槍四下掃射,不料上空又出現了驅逐機群。住川的飛機陷入了色圍之中。住川看見兩架中國驅逐機對準他的飛機俯沖下來,飛機的前部閃動著火光,那是中國飛機在開火。住川正準備調轉機槍還擊,突然聽見發動機發岀異樣的聲音,飛機的速度明顯減慢,然後開始下滑,機翼和尾部都冒出了濃煙。

        住川的飛機廹降在廣德縣北面的一處河灘上。機上6人中,只有二等兵千葉三郎被機槍射中身亡。機長命令放火燒掉飛機,然後憑指南針向東面走去,因為日本軍隊的陣線就在東面。住川等人晝伏夜行,斷食已經幾天了。一天夜里,5個象幽靈一般的日本人偏偏倒倒地在田野中踟躕而行,遇上了追趕而來的中國巡邏隊,立刻束手就擒。

        住川躺在戰俘收容所的床鋪上,兩眼茫然地望著鐵窗外的天空。和光子姑娘的婚事當然吹了,這輩子能不能回日本也只有天知道了。

(摘自國民黨空軍抗戰實錄)

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美空軍聯合作戰部隊 中國飛虎研究學會版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