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隊一中隊 王曦 一九九一年十月父親 王曦因病逝世 (享年八十一歲),我們兄妹四人至今仍未能詳知他的”軍功戰史”為憾!
“九一八”事變後日本侵犯東北惡行激起國內青年一股從軍潮,父親亦投筆從戎,進入成立未久的杭州筧橋空軍航空學校,接著八年對日抗戰,內戰開啟,國民政府積極遷台,敵後情報,運輸參謀作業…父親均馬不停蹄奉命參與,而軍人必須堅持”保密”的嚴謹態度,造成父親在我們心目中一直是”神秘”而高高在上,因此,除非他親自開口,我們是無法探知他的”豐功偉業”的。 直至一九六九年父親自空軍退伍,我們分別從台大、政大、世新大學等學畢業,妹妹也進入中興大學就讀,父親終於引以為傲,教育子女有成的心情開始”輕鬆”過日子。不過,家兄的事業須往返美國,台北,我從事忙碌的新聞採訪工作,舍弟投入於機械工廠事務,僅妹妹陪在父母身邊,因此大都逢年過節才能團聚一堂,此時幾杯黃湯下肚,父親才”輕描淡寫”地說些故事。
說到母親馬淑英,兩人曾得意地回憶一段過程,原來當年父親自南開高中轉學至杭高後,即與母親雙雙成為校內明星風雲人物,父親身高近六呎曾是”南開五虎”第一遞補戰將,母親則是杭高女籃主將,兩人都還入選浙江省籃球田徑代表隊參加全運會,兩人惺惺相惜,並在父親入空軍,母親於南京政治大學畢業後結為夫妻。 在那兵荒馬亂物資奇缺的年代,成都瘟疫叢生,我的哥哥宗渝還染上白喉、痢疾差點沒命,所幸母親大學經濟學派上了解匯率,匯兌操作用場,哥哥的醫藥費總算有著落.另外,母親也回憶當年父親奉派美國,印度受訓,當時她既無錢,無援又無訊息,真是叫天天不靈,呼地地不應。八年抗戰苦日子終於過了,不到兩年昇平日子內戰又起,父親敘述了一樁發生於一九四八年十二月廿七日的故事: 在那日三天前,母親說”全家”要出外旅行了,於是收拾好幾件行李,然後還在襁褓中的妹妹由鄉親阿生婆婆抱著出門了,一行六人冒著凜冽的北風,摸黑進入南京機場,左等右候不見父親蹤跡。但母親卻很鎮靜,發給每人一套燒餅油條就上機了,也不知飛了多久,下機時卻是棉襖,內衣都穿不住。原來是飛到了寶島,台灣岡山復興基地,我們被帶到一座完全沒有人住的村落,陪同並要母親自選一戶,忽然發現院內有一大串黃澄澄的香蕉,立即我們就選擇它成為我們”旅台落腳”的家,幾天後我們才見到父親。而二十年後那天父親才告訴我們離開南京的前晚,他奉命得挑起駕駛運送任務(由於機員人手不足),於是在”機密”的情況下,他載送的百餘人,還包括我們自家人,而抵台後又得迅速返航,繼續運送,也難怪數日後才見到他,聽完這段故事,還真不可思議,我們坐過父親親自駕駛的座機,好不神氣! 我只有在他學弟衣復恩等的回憶錄與網路上登載著:“一九四一年抗戰已過四年,戰事膠著,美國與日本雖有外交關係,但已貌合神離。珍珠港事變後,空軍獲美支援,速派學員赴美受訓,採用美方新型的B-25挑起轟炸任務,並成立特訓機構支援我軍。
一九四三年陳納德將軍特組第十四航空隊,分別在美國及印度成立訓練單位,成就了往後空軍轟炸、掃射日軍的主要重任,而當時日軍為攻打中國黃河大鐵橋曾是日軍運輸彈藥武器,物資的南北交通樞紐,我軍展開炸橋任務,初期日軍在防空火力不足下,陳錫銘中尉等曾完成任務,但日軍快速改進高空攻擊武器後,軍機屢被擊落,犧牲很大,還是達成任務。為了提升戰力,我們這些資深飛行員也派往印度接受B-25轟炸機訓練。而當時父親與獲派學員們的合照還曾刊登於美、印當地報紙。 之後,我被派往美國接受B-24重型轟炸機訓練,回國後己抗戰勝利了,被派往第八大隊,內戰期間多次以B-24進行轟炸共軍任務,支援國軍作戰,一年後調往空運隊服役,父親在戰後計獲七枚獎章。撤台時期參與了包括作戰運輸,部隊遷台計畫、訓練基地規劃等等。由於網路上的資訊太零星、分散,他人的回憶錄他不是主角,因此讓我更感到在父親生前,未能聽到他更多精采的戰史,感到遺憾。
二00五年至0七年,我與內子(石敏),兒子(石中天),以及兄嫂(宗渝,李思賢)、姪兒(同宇)、妹妹(宗陵),曾分批前往溫州、九板橋,代表父母,祖父母”回歸故里”致意,承蒙宗澤熱情接待。除了足跡故里,我也去了父親曾駐紮過,進行過戰役的成都、重慶、鄭州、漢口、武昌、寧波、徐州、蘭州及南京等地,藉憑弔懷念,想得出父親當年英姿煥發的模樣,近兩年陸續買了若干將領回憶錄。兒子石中天並向國防部、空軍總司令部探詢他的事蹟,遺憾的是軍方留存資料有限,除記載父親為航校第四期,隸屬抗戰空軍第一大隊第一中隊,參與多次戰役,獲功勳戰士等獎章等。 幸好,藉著家鄉即將出版這本刊物,讓我能有機會再次想念他。並且告訴你們,我有一位了不起的父親,一位腳踏實地,勤奮愛國,愛家的父親.------王宗蓉 感謝石中天先生提供此文,文章中有些不清楚之處,將查尋史料再與予以日後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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