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軍官校飛行教官 金英       

       金伯伯人非常的和藹可親,隨時臉上都是笑瞇瞇的,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百歲的高齡的老先生,還可以自由行動,眼睛和腦筋都很好,只有一個空軍的通病就是聽力不太好,其他一切都沒問題。

        金伯伯住是住在屏東東港鎮,一棟有着八十年歷史的日式房子,原本是日本大官所住,房子相當的大,現在中間切了一道圍牆,分為兩戶人家,是棟有着前後院的獨立房子,院內還種了很多花草,在我們北部人的眼中,那麼大的坪數,應該算是豪宅了。現在依舊保持著日式的格局,只是將客廳的塌塌米,換成了木地板,其餘大都維持原狀。在當地少有樓房,現開發成旅遊景區,除了週末假日,平日人車比較少,非常的安靜,且空氣清新,是個退休養老的好地方。

        我生於民國五年安徽合肥,祖父墨林公係遜清舉人,精研理學,生子 女四人,長子大伯父孟奎,二、三係女兒,父親行四仲奎,大姑姑適黃姑父留學日本,小姑姑適程姑父留學美國。兩位姑父均是費留學,家中原本信奉佛教,因為小姑姑在美國信主,成為基督教信徒。

        回國後,不時向家中親友宣揚教意,並告知在急難中要求上帝救我、上帝救我。原本不以為意,不過是宗教中宣揚教義而已。後來我在兩次空難中,不停的呼求上帝救我,結果兩次空難均能保住生命,另兩次車禍也僅受傷而保住的生命。這都是上帝賜的恩典,因此堅定我對基督教的信念,現在家中都信奉基督教,大兒子士俊現為基督教牧師。

        父親最早是憲兵學校畢業,但並未在憲兵單位服務,而在一陽子公司工作,大伯父於民國二十年前後,在巢縣任巢湖水上公安局局長,巢縣與合肥的距離很近,在大伯父協助下,將我的母親及弟弟均接到南京,住在一所名為"皖商公寓"皖代表安徽,內大多數還是安徽人,我因為尚在合肥就讀中學,上有祖母及外祖母要我陪伴,故留在家中。在中學畢業之後,到南京求學和父母住在一起。

        自從我離開以後,就沒有人在家鄉照顧他們兩位老人家了,對他們實在也有些不放心。之後,投考軍校因為受訓期間有三個月時間不放假,没有辦法和家中聯繫,等放假回到了南京"皖商公寓",很高興的看到父母就將二位老人家接到南京。最後因戰事的關係,兩位老人家就跟著父親的工作單位一起遷到四川重慶。

        在中學時,東北發生了"九一八事變",又稱為"瀋陽事變",日本關東軍佔領中國東北全境,當時年紀幼小認為那是國家的事情,我對侵華日軍對我國的一切做為不太了解。

        記得當初在南京和好幾個同學在一起談天,講到了關於將來求學的規劃時,因為每一個人的身家背景不同,因此提出來大伙討論,到底是想要進哪個學校?哪個科系讀書。這時,有同學提出現在國家正受日本人的侵略,我們應該從軍報國才是我們青年人的做法,有同學表示反對的意見,說當兵非常的辛苦而且危險,還是回學校上課才對。

        同學說他在南京的報紙上看到陸軍官校和中央航校(空軍官校前身)正在招生,有幾個同學也想去試試,因此我也跟著他們一起去報名,因為陸軍和空軍報名差不多都在同一時間,所以選哪個軍種,大伙意見分歧。

        當時完全不清楚空軍和陸軍之間有何不同,兩個學校都報名,先考的陸軍再考空軍。我的筆試順利通過,因為空軍先發表了錄取通知,所以決定前往空軍。同學們都來勸我空軍很危險,還是進陸軍比較好。事實上,我本身想進航校。

        還記得當年我有一個學醫的機會,親戚和醫學院的院長交情很好他是河南人,希望我去醫學院學醫。但當醫師要動手術刀,血流的場面很可怕,所以拒絕了親戚的要求。這時剛好有兩個空軍前期老大哥回家鄉探親,穿著白色的軍服和一些身上的裝飾非常的帥氣,印象十分深刻。當初的想法也就是空軍的製服比較好看,空軍到底是做什麼的還不是很清楚,只知飛飛機很好玩,完全都沒有考慮到危險。

        身體檢查的時候,我通過了體檢。醫官告訴我,你的身體比較差,我幫你保留學籍,如果能夠回去鍛鍊身體,下一期你不用你考試包你入學。心想家人也不在身邊如何鍛鍊,這一年的時間變化很大,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情形,所以我堅持要留在這一期。最後放榜,兩個同學考入陸軍官校,我和另外一位同學考入了中央航校。

        到我考上航校第八期以後,受訓時教官們對國內和國際情勢的分析,戰事的發展,才真正激起了我的愛國心,真心投入保國衛民的行動。

        來到學校,大概有六月的時間,都是上一般普通大學的課程加上兵器學和理論,同時學校也加強我們的體能訓練,我現在心想如果不入空軍的話,我的身體可能也不會那麼好。當年六個月嚴格的體能訓練,不是現在年輕人所能想像,我有三個月沒有穿過皮鞋,都是穿草鞋,且軍服有很多也很不合身。我們發下的軍服總共只有兩個尺寸號碼,前六名同學的穿一號,後六名的同學穿二號,以此類推。原本我的膽子很小,但到了軍中把我的膽子練大了。因為受訓期間常常打野外,打野外晚上都不回學校,就在那個鄉下地方,瞎燈黑火的行軍,有一回走到一半,突然腳感覺上陷到一水溝內,檢查原來是踩破一個薄棺材,腳陷在裡面半天才拔出來,拔出來之後,還可以看到部分人骨,同學間也有類似情形發生,就這樣把我膽子練大了。

        我們第八期空軍官校招考的一共錄取了三百多人,原本預計兩年半到三年就可以畢業了,但是因為戰事不利的發展,學校不斷的搬遷,結果我們學習了四年才畢業。軍訓完畢開始飛行訓練在經過初級飛行、中級飛行、高級飛行班的淘汰,最後畢業的只剩下一百四十七人。

        我們的初級班飛行是在筧橋航校受的訓。但戰局的變化,日軍步步逼近,筧橋經常的被日機轟炸,逼迫我們必須搬離杭州筧橋至其他地方受訓,當時有廣州分校和洛陽分校,我們先到洛陽報到,後來一部份留在洛陽,一部份去了廣州分校。結果我被分配到廣州分校,但當時飛初級飛行、中級飛行並未分科系,一直到了飛高級班才開始分科。

        初級飛行使用的是佛利提教練機,中級飛行使用中國自製的單翼的飛機北美號教練機,在高級班訓練的時候,不管是哪個學科,都飛的是道格拉斯飛機教練機,高級班飛到一半的時候才正式分科驅逐科和轟炸科,我是轟炸科飛的是道格拉斯飛機教練,一直到畢業。

        在訓練期間,因戰事曾遷移至湖北漢口武漢機場。但在那邊只呆了短暫的日子,跟著前往湖南長沙,再走到廣西柳州,最後遷移到雲南昆明,我們最後是在雲南的昆明畢業。

        第一次摔飛機是在高級班快畢業的時候,在雲南靠近昆明的霑益上空。教練機故障墜機當時是常有的事,大部分在於飛機零件的老舊維修沒有到位檢查不夠詳細,墜機事件並不是我一個人,有些人是真正發生的空難而殉職。當時我的飛機就是發生故障,必須馬上降落,但以當時的地形只能夠迫降,從空中可以看到兩塊農地,一塊是乾草地,一塊是水田。我決定在草地上降落,但是快降落到地面時,發現草地上冒出好多人頭來,都抬頭向上看,動也不動,如果降落下去一定會撞傷很多人,我也有很大的危險。為了避免傷人,不能降落。現在回想到如果當時沒人,在旱地上降落,地面凹凸不平問題可能更大。此刻飛機無力爬升只好轉向水田,降落時機輪碰到田埂,飛機倒栽蔥翻了過去。我們是敞篷式的飛機沒有蓋子,我坐在前座,整個頭埋入了水田中,耳朵、眼睛、嘴裡都塞滿了泥巴,昏了過去如果這個地方是旱地就慘了。事情的發生與飛行技術無關完全是運氣,當時心中只想到上帝救我、上帝救我。當地的老百姓把我們救出立刻送到醫院,上午九點鐘發生的事情到下午三點,我才慢慢的醒了過來。後座的同學叫做錢允正,他比我大一歲,也很長壽前年才去世。因為引擎比較重,他坐在後座所以倒扣過來的時候他甩力較大,當時他還帶着飛行眼鏡,也是一頭栽到爛泥裡,飛行眼鏡受到強烈的擠壓,深深嵌在他的臉上,等救出來以後才把眼鏡拿下來,眼鏡上的橡皮印,深深的印在他的臉上,形成了兩個黑眼圈,直到來台後好一陣子才慢慢退去。有同學笑說:你們兩個人同坐一架飛機共生死,逃過一劫結果兩個人都那麼長壽。

        事情就那麼巧,我們這眷村住了一個老人,現在已經去世了,他就是霑益人,他知道這件事情,事情發生時他正好在現場,並發動群眾,救出兩名飛行員並將他們送醫。

        畢業後到成都轟炸總隊,等於就是訓練總隊,繼續訓練,受訓期滿才開始分發單位。當時我們轟炸機飛的是蘇聯的BS型轟炸機是雙引擎式螺旋槳,我從未飛過任何的噴射機。我們的飛機實在太落後了,像霍克飛機是用於教練機,我們訓練時飛過,等到上戰場霍克機就成為了前線部隊的戰鬥機,我們高級班飛的達拉斯的教練機,最後也是部隊上的轟炸機。

        訓練完畢業之後我下部隊,分配到第二大隊,第二大隊雖然有BS型轟炸機但是數量少,都是前期老大哥,隊長、分隊長、區隊長在飛,我們後期飛行員只能擔任後備隊員,有時候也跟著出任務,但機會不多。

        之後,又派我至十二中隊,結果這個中隊一架飛機都沒有,只有番號沒有飛機,沒有一點作戰能力。枯等了一陣子以後,上級決定派我去擔任飛行士校的飛行教官。

        雙流機場在抗戰的時候是個軍事基地,空軍飛行士校也就在那裡訓練,當時教官不夠,就抽調我們幾個同學在那裡當教官,我記得應該是空軍飛行士校第二期學生班,當時我們使用的教練機是北美號。

        第二次摔飛機就是在四川雙流機場,那天我帶學生飛行,訓練途中飛機發生故障,飛機失去的動力,馬上轉回機場。雙流機場看上去是圓形的形狀,四周就是水溝,以防止車輛進入,附近還有機棚,只有一條滑行道出入,外圍還停着幾架假的飛機。當初我飛機故障必須緊急降落,等我降落後發現到太靠近外圍的假飛機,於是馬上踩踏右舵向右轉彎,結果飛機前輪衝到水溝里,飛機慢慢直立起來(我們稱之為拿大鼎)。我和學生外表都沒有受傷,就是受到衝擊拉力受了點內傷。後來經過醫官檢查認為沒有什麼問題,事後想想也覺得可怕,這無關技術完全是個人的運氣問題,讓我又逃過了一劫,相信是上帝的安排。

        士校是在雙流機場,在雙流機場一共帶飛了兩批學生之後,派我到第五大隊,第五大隊是驅逐機大隊,派我去擔任總務科長,這個時候士校初級班的學生開始飛中級班,等到他們結束後,遷回成都。第五大隊要到湖南搬遷要找人帶隊要我代理協助搬家。還有一部分東西要送到雲南昆明,我跟著坐卡車一起到了昆明,一切都安頓好以後,我就到人事處去報到,接到了新的任務就是派我到印度擔任飛行教官。

民國三十二年拍於印度臘河,中國空軍軍官學校時任飛行教官。

        我記得那是民國三十一年的冬天,我的英文程度比較差,但命令下來我還是必須服從。那時正好是空軍官校第二十期的學生要前往受訓,一共有兩架飛機由我領隊,還有一個教官姓雷,一起帶領學生坐運輸機飛越了喜馬拉雅山前往印度。我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呵呵...結果發現二十期的學生還有人年紀比我大的,我們被派到印度的飛行教官,還必須接受英國教官的考試通過了才能留任。

        在印度的飛行學校,美國人出錢,英國出人,飛機是由美國提供的PT-17教練機。一開始英國人多,我們去的時候已經有很多英國教官已離開了,不到十個人,由我們來接替他們的位置。

        我們在印度分了飛行小組,一個教官最多只能帶七名學生,有的時候在飛行途中淘汰無法適應的學生剩下五、六名,所以每一組的人數都不一樣,我這一組的飛行學生人數都比別班的多。想當初我在受訓的時候,我的教官就對我很好很溫柔不發脾氣。因為有的教官脾氣很大,稍有不對就罵人,使得學生非常的緊張,一下子慌了,反而做不好動作。相信不是我們這一期,是每一期學生都會遇到,因此而淘汰真的是很冤枉。飛行時學生坐後面,教官坐前面,各有一支駕駛桿。

        教官希望駕駛飛機時手腳動作要輕,如果動作太重就不適合飛行。因為我知道學生的心態,所以我教學生時絕不會用罵的,而且我也將飛行的時間稍微拉長一些,可以使他們重複熟悉做這些動作。我但如果實在不行,為了安全經過兩次的考試都沒有通過,只好淘汰。有些學生認為教官對他並不合適,就會報告學校要求更換教官,所以有時候我也會多帶一兩個學生。到台灣以後,我們這些空勤人員,每個月至少要到屏東機場去飛一次,稱之為熟悉飛行,以免忘記了如何飛行。

        我們跟美國人比較少接觸,雙方之間都是客客氣氣的,沒有什麼深交。用餐時美國人、中國人和英國人都在同一個餐廳,不知道為何英美雙方的人員不太互動,也許都是白種人,在印度都自視甚高,彼此相看都不對眼,所以英國教官都與我們同桌吃飯,不與美國人打交道,出現彼此相見不相識的奇怪情形。

        我在印度臘河空軍基地一共帶了四期學生,從官校二十期帶到二十四期。第二十五期時已經抗戰勝利,我們就返國了。

        二戰結束以後,基地內還有很多軍需用品,他們先問印度人需不需要,因為這些都是戰備用品,他們又沒有參加戰役,因此印度人並不需要,就決定把這些東西給中國人,還有剩下的物資他們就算丟到海裡面,也不給美國人,大伙都覺得奇怪英美兩國的心結怎麼那麼重。

        我們的教育長叫胡莊如,派我到加爾各答的軍用倉庫,搬了很多有長、短軍服,毛衣、夾克等等。有一個英國副官跟著我,對我很客氣,拿出的東西問我,這些東西合適嗎?那些東西需要嗎?我記得我回到了筧橋以後的行李,就有兩大袋的飛行軍服。

        在印度的生活食宿真的很艱苦,印度的天氣十分的炎熱,因為沒有冷氣,晚上回寢室休息床上舖的蓆子、墊被都非常的熱,必須淋上冷水可以降溫,很快被子就乾了,才能勉強躺上去睡。三個月後,教官一人一間,並加裝了電風扇,我真的很懷念在昆明那涼爽的日子。

        從印度返國以後我再不吃吐司麵包,因為我在印度每日三餐都有麵包,己經吃了三年的麵包,半年後基地才有中國的廚師,平日都是以英國的硬麵包為主食,我都吃怕了,所以回到國內至今我都不吃土司。

        印度人並不都是較黑的皮膚,也有白皮膚的印度人,這些白皮膚的印度女孩長得非常漂亮,身材苗條瓜子臉,我很懷疑這些都是和英國人生的混血兒。在印度「種姓制度」分得很清楚,分為四個等級「貴族、高級、平民和賤民」,種姓制度影響,造成極不平等的社會階級。二戰結束後,甘地帶領印度邁向獨立,脫離英國殖民地統治印度獨立後,廢除種姓制度,印度憲法明文規定禁止階級歧視並廢除「賤民」階級,這一點甘地很了不起。有一次和英國教官一起坐火車前往某城市辦事,他們的火車也分了好幾等,我們是坐在貴族車廂,火車一路走走停停的,我記得到了一個很小的火車站,在停靠期間,有很多印度老百姓拿著碗伸手在窗口邊,他們不是要錢是討水喝,因為當地正在鬧乾旱,使我很吃驚,因為天氣熱,我們車廂還有一個專門的房間供客人淋浴使用,而百姓卻是水都沒得喝,使我印象深刻。

        大伯父去世的比較早,我在印度擔任教官的那段時間,他就因病去世了。抗戰勝利後我回到杭州筧橋,沒有多久上級派我到參謀大學,後來因局勢混亂, 我那時候是在空軍參謀大學擔任參謀,遷往台灣也是由我來做籌備工作。我的內人和岳母先一步到了台灣,我因為要跟著學校一起行動所以比較晚來,我的父親和母親是經過我的申請搭乘軍用運輸機來台灣的。

        來台灣以後,我還有一個叔祖也來了,在大陸時期是監察委員,叫做金維繫和于右任的交情很好,也同周恩來同事過,他最早是跟著監察院一起來到台灣。

        因為我在參謀學校任職的關係,使我們全家跟著參謀學校搬遷至東港,也隨參校至東港先住大鵬營區。後來參校重分配房子時候,就把我們分到東港鎮共和里108號現址。

        參大遷北之後,調我至屏東機場後勤工作。我的父親來了台灣以後,就到空軍預備學校擔任文職人員。預備學校遷去後改為空軍防砲部隊駐防,現改為大鵬灣國家公園,東港鎮共和里就是我們現在住的地方,一住將近七十年,現在叫做大鵬灣。

        我們家裡可以說是老人最多的一戶,我的祖母父親和母親、岳母、弟弟、姑媽、表弟,還有一個從四川帶出來的老工人,我們一共有十個老人,我們全家都遷來台灣了。先去世的是我的母親,第二個是我祖母再來是我岳母,之後是我父親和四川帶出來的老人。現在在家中的還有我的內人,我們家兄弟四人現都在,我是老大,老二目前人在大陸也九十八歲了,老三在加拿大今年九十四歲,老四最小也九十歲了住在美國西雅圖,這要感謝上天,賜給我們的恩惠。

        內人為張麗錦,高中英文老師退休,我自己有五個小孩,三男二女,最小的兒子在美國德州今年也有六十歲了。大兒子金士俊是基督教牧師,輔導受刑人及愛滋更生人等,老二金士傑是有名的演員、劇作家和導演,三女兒護理師退休、四女兒華航空姐退休、五兒子長年經商。

        我非常感謝上天賜我長壽今年一百零二歲,內人今年也九十七歲了身體不太好只能以輪椅代步。第三代有三個外孫、一個孫子、一個孫女。每天還要運動,保持良好的體力。我真要感謝上帝賜我長壽,賜我還有行走的能力。

2017年4月27日  金伯伯口述歷史於屏東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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