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式機之謎

      杰哈德.紐曼(Gerhard Neumann)是一名德國公民,却加入了陳納德的十四航隊,没有受認何軍事訓練成為軍士長,在中國與日本人作戰,並拼裝修護一架零式機,人們都稱呼他為「德國佬赫爾曼」。事情就這樣地自相矛盾,發生於中國。是一個傳奇人物,下為記錄其中一段。

(第七十六中隊服務的紐曼)

        一九四二年七月四日傍晚,在桂林軍營裡,飛行大隊醫官杰特里點着昏暗的油燈的辦公室,紐曼宣誓加入了美國陸軍,當一名中士( 雖然按理論說我仍然是德國國籍 )。他們給我一塊「模壓」的小金屬牌,這種金屬牌是掛在士兵的脖子上,用來鑑別身分的,叫「狗牌」。我的狗牌土刻着》ASN 10500000 (Army Serial Number)軍籍號碼,他們告訴我,數字1是代表士兵,第一個0表示無地區(美國分九個地區,用數字 l 至 9 表示各個地區),我並不是美國人,也從末踏入美國過,而我號碼中的5這個數字,只是為了使編號看起來更真一點,隨便編上去的,不然的話,陸軍兵籍編號是ASN 100000000是會令人無法相信的。

        紐曼在十四航空隊開始服務,在第七十六戰鬥機中隊當機務長。第二十三戰鬥機大隊有三個中隊,第七十六中隊是其中的一個中隊。他不是飛虎隊員,陳納德將軍是他的上司。儘管我們已是正規的美國航空隊的一部份,供應却仍然極少,無法于正在歐洲的作戰單位相比。

        為使我們的飛機上天,我們需要零配件,但運到中國的零配件總是不夠用,所以我們只好從「機庫皇后」(被拖進機庫,再也不能起飛的飛機)身上拆卸零件。我們用這些零件維修同一型號的飛機,有一次,我還用鋸子和銼刀把一塊一英吋厚的堅軔而不導電的水牛角,做成了一個分電盤的打火頭,用以代替剛用不久、但已出現毛細裂縫的膠木。這一故障曾使一萬伍千至二萬伏特的高壓點火的電弧,高空的稀薄空氣中跳過裂縫,造成發動機點火失靈和損失馬力。水牛角做的零件使用壽命和飛機原來的一樣,也是一年,用它來代替膠木,材料專家對此一定會感興趣。

        一架P-40B的機炮發射同步器壞了,結果機炮把自已的螺旋槳葉打穿,由於缺少螺旋槳,這架老的P-40戰鬥機九個月以來都在槳葉根部帶着三個鎗眼。要是放在美國檢驗官身上,這架飛機是絕對不允許再飛的,又由於缺少備用輪胎,我們只好把飛機停放在跑道的盡頭,在沒有輪胎的尾輪下面墊上空子彈箱,然後讓飛行員把發動機加到最大馬力,同時緊緊地踩住剎車,直到飛機升力把尾部抬起,機身呈水平狀態,飛行員突然鬆開剎車,這樣飛機就可以在尾輪沒有輪胎而又不觸地的情況下安然起飛。運輸機的輪胎也很缺乏,橡膠被鋒利的炸彈碎片劃得遍體鱗傷,這些彈片散布在沙石平面的跑道土難以清除。我們的一架道格拉斯C-47運輸機,在只有一個橡膠輪胎的情況下,飛了整整一個星期。而另一個輪子則是用了一條直徑一英吋的馬尼拉麻緊緊地梱在輪圈上。在艱苦的環境裹,有很多不敢想像的方式都用上在飛機的上面,中國機工也供獻出無現的能耐。

        一九四二年十月的一天,看來不會有什麼情況,在昆明我們中隊機庫裡,高個子布魯斯.凱.豪洛威中校步走到機旁。紐曼,老總要立即見你。

        陳納德將軍的辦公室離機庫只有三分鐘的路。將軍說:「紐曼,我們搞到一架很好的零式戰鬥機,是中國農夫在海南島對面,日本人佔領的海灘上撿獲來的,他們把飛機拆卸後拉到內地來了,他們說是把弄到的所有東西都通過日本封鎖線運過來了,但是恐怕有不少零件被損壞或丟失了。我們在過去九個月中打下的很多零式戰鬥機殘骸中,一定還能找到一些有用的零件。這兒有一張圖,殘骸所在的地點都標在上面了,要設法拼装出一架零式戰鬥機,先試飛,再與我們自己的飛機對抗比較,你看如何?老總又說:如能使一架這種該死的飛機飛起對美國來說是極重要的,除你之外沒有人能辦得成這件事。
        「謝謝。長官!」我只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這架飛機藍圖、說明書等等什麼都沒有,要裝出一架零式戰鬥機至美國人手裡的第一架零式戰鬥機,這對任何一工 程師來說都是一個有趣挑戰。我挑選德克薩斯州出生的馬凱軍土當我的助手,同時有六名中國機械人員,在存放飛機殘骸的地方等着我們。這個被列為「機密」的任務,預定在靠近前線一個緊急備用跑道幾英呎外的樹林裡進行,當然那兒既沒機庫也沒電源,我們斡活的工具就是扳手、手搖鑽、各種鉚釘和鎯頭,一個用來加熱和矯直螺旋槳葉片的炭火爐。我們把連着機翼的機身,架在二個五十加侖的空汽油桶上,當我們從其它零式戰鬥機(這些飛機被打下後都栽在稻田裡)上拆下零件時,立即使我們明白這些飛機不是整批生產出來的,這為我們提供了極重要的情報。全部零件在最後装配以前都要銼修,原装的輪胎已被中國農民割掉做了鞋底了,我們無法恢復原狀。我們把一架老式美國霍克雙翼飛機上的輪胎拆下來装到零式戰鬥機上。包在零式戰鬥機副翼、方向舵和升降舵上的日本蒙布,已被老百姓用來做了衣服了,為此我們用中國絲綢塗幾層漆來代替。

(紐曼正在研究組裝零式戰鬥機殘骸)

        日本的設計原理非常新頴、聰明而有趣。零式戰鬥機具有許多創造性的發明。它的冷却器、油箱、美式螺旋槳和發動機装、一個整體,只用四個大螺釘就固定在飛機的火牆上(機頭前後的隔板),全部燃油、潤滑油、壓力、溫度和其他管路,都連到一個簡單的「快卸」接線盒上,安装或拆卸一台完整的日本發動機以及飛機螺旋槳和滑油冷卸器系統,只需二十五分鐘至三十分鐘,而美國飛機柯梯斯P-40或較新的北美P-51,斡同樣的活却需要五至六個小時,這種顯著的時間優勢,在戰地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空中多一架飛機可能意味着嬴得勝利,而地上多一架飛機,就留給敵人當做炮擊或轟炸的現成目標。

 

 

        零式戰鬥機的左右機翼與駕駛艙渾然一體,減輕了接頭和螺桿的重量,它的起落架很輕,只有P-40飛機起落架的三分之一重,瞄準具和氧氣裝置等其他組合體,與德國和俄國的設計相似或是他們的翻版。

        我們敢肯定日本情報部們已經察覺到我們要修復一架日本零式戰鬥機的行動,他們企圖阻止我們探索零式戰鬥機的秘密,日本偵察機每天在我們工作地區上空盤旋,想找到我們隱藏飛機的地方,但是偽裝技術優異的中國士兵,使他們的希望無法得逞。兩個月後我向司令部發出飛機能夠飛行的密碼電報,我們急於要儘快地把這架飛機轉移到桂林我們自己控制的戰鬥機前進基地去。我們給飛機加了一100號燃油,在機腹下安装了一只日本的副油箱(這種副油箱可以在飛機參加格鬥以前立即扔掉),也灌滿了七十五加侖的燃油(現在回想起來,這樣做是最愚蠢的)。(圖左:正在組裝中的零式機)

        第二天上午,一架B-25轟炸機在前進機場的短跑道上着陸,隨機來的是將要首次駕駛「我們的」零式戰鬥機的約翰.艾利森少校,他是個技術頂尖的飛行員,也是美國空軍在中國的空中英雄,為了保護起飛區域以及將這架零式戰鬥機護航至桂林,四架P-40戰鬥機在上空盤。我先把零式戰鬥機滑行到沙石跑道的盡頭,然後讓艾利森坐上位子,發動機一直沒有停車。我站在機翼上,身體俯在駕駛艙裡,給少校指出各種發動機和飛行操縱系統安装的位置,以及如何閱讀日本儀表,最後祝他好運。我們不想在備降跑道上多耽誤一分鐘,總是耽心日本轟炸機可能隨時出現而使我們前功盡棄。我衝向 另一架B-25飛機(這架飛機的兩具發動機也一直沒停),爬上伸縮梯,鑽進了尾炮塔的玻璃艙內,我俯臥着,準備好了照相機拍攝這歷史性的一刻。

        我們起飛了,在零式戰鬥機上空低空盤旋,發現零式戰鬥機的螺旋槳突然不轉了。B-25轟炸機只好再次降落,我趕到少校那兒,較詳細地向他說明應移動那個操縱桿可避免發動機停車。兩個中國機械士幫着搖動在飛機一側的曲柄,再次啟動零式戰鬥的發動機,我建議 少校先起飛,然後「低而慢」地飛往我們在桂林的空軍基地,使我們的轟炸機能趕到前面去。我想攝下這架珍貴的飛機在飛行時的姿態,然後再趕在它之前在桂林降落。艾利森少校應在機場上空低飛以便我觀察起落架放下的位置,如沒有問題,我就給他發出約定的降落信號。

        這次艾利森向前推油門準備起飛時,發動機沒有停車。我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但是當我看到零式戰鬥機先擺動了一下(這是少校對各種操縱糸的性能作測試反應),然後便拔地而起,我的心是多麽激動啊!少校收起了輪子,以飛行員傳統表示「沒問題」的方式搖動機翼,從我們頭上飛掠而去,我祈禱上帝保佑平安無事。

        一架由美國人駕駛的日本零式戰鬥機飛到桂林的消息傳開了,數百名大兵站在跑道的兩側,陳納德將軍來了,美國駐華大使派特里克.莉爾利也專程從重慶趕來了。四架,P-40飛機仍在我們頭上高空盤旋掩護,按預定計劃,我們乘坐B-25先降落,艾利森少校向機場低飛通過時,這架零式戰鬥機在我眼裡真是了不起。少校低而慢地飛過,人羣中響起了掌聲。放下的起落架看起來也很好,我搖動一面綠旗,准許他降落。

        艾利森少校技巧地駕駛着這架美國飛行員從未飛過的飛機。他以每小時六十英哩的速度進場,讓飛機輪子輕輕地着陸(由於我們沒有日本飛機上專用的小電瓶,因此飛機上沒有無線電通訊,機內也沒有起落架放妥的警告燈)。發動機油門收回後,飛機仍以每小時三十英哩的速度滾行。突然間!飛機的右起落架向內傾斜,右機翼的翼尖觸到砂礫跑道,扭曲了螺旋槳葉,也折斷了機翼和機身。七十五加侖燃油裝得滿滿的副油箱也被撞得粉碎。令人驚奇的的是艾利森少校居然沒有受傷。飛機在彌漫的塵土中搖搖晃晃停下來了,跑道土撒了一地的100號汽油,飛機居然沒有着火。直至今天我仍然不明白當時為什麼沒有發生爆炸、着火,也沒有傷人。

        假如你想知道一剎那間從「洋洋得意」一落千丈到「垂頭喪氣」的境地時,心裡是什麼滋味的話,只要想想我和零式飛機在中國着陸的情景就夠了。我當時什麼感覺?糟糕!真的,我都準備好從腰裡拔出科爾特拓手槍自殺。塵土消失後,陳納德將、艾利森少校和我檢查了殘骸,我立即找到了這場不幸事件 的原因,飛機起飛時,一小塊碎石被螺旋槳吹進起落架的機械装置卡住了,致使機械裝置無法鎖住起落架(我們這架飛機是日本海軍的艦載飛機,甲板上沒有沙石,因而它的起落架公差精度比陸軍用的零式飛機高)。陳納德立刻命令把損壞的飛機搬離跑道偽装起來,接着第二個命令呢?讓我把這架飛機重新再装好,我簡直預料不到會得到這樣的信任。

        即使在我最艱苦的學徒時期,也沒有這麼拚命幹過,一天工作這麼多小時,我的動機不僅僅是因為國家急需這種飛機的性能資料,以便制訂作戰戰術,更為了不辜負將軍對我的信賴。

        桂林跑道兩英哩外,有個機庫和使用電動工具的電源,由於這架飛機的機尾部份一點沒有損壞,我們把它拆卸了下來,装到一輛平板卡車上,讓一名中國司機開車把它運到那個偽 裝的機庫。馬凱軍士和我隨着平板車,用手扶住很輕的機尾,不讓它被風颳跑了。沒想到卡車司機想抄近路,離開公路從兩棵大樹中間穿過去,兩棵樹之間距離並不足通過機尾水平尾翅的寬度,司機沒有想到這一點。當我發現幾秒鐘後就發生什麼事情時,我扮命地敲司機駕駛艙的頂棚,可是已經晚了!唯一沒損壞的部份機尾,現在也需要修理了。

        我、馬凱和幾名中國人一起修復飛機的時候,由於正值一九四二年雨季,和一年前一樣,我們中隊撤離了桂林,我和馬凱軍士留下,還有一名無線電報務員,及前共事過的中國機械士。當飛機修復工作即將完畢時,由於過度勞累,筋疲力盡,我病倒了。傷寒、瘧疾(我過去得過兩次)和黃疸病同時來了!我高燒一百零六度,每隔三十個小時就冷得渾身發抖、打寒顫,附近沒有美國戰地醫院,就在此時我的韓國朋友安吉拉來救了我的命。她讓當地的中國醫院安排我住了進去,用揮發很快的航空汽油給我擦身,使高燒退了下來。

        美國無線電報務員讓安吉拉親自和陳納德將軍的司令部通話,她請求立即給予幫助。不到十八個小時,我躺在擔架上,被安置在專門派來接我的C-47飛機裡,飛機上有醫生、護土,還有牧師(?)和安古拉,將軍讓安吉拉一路陪我到昆明醫院。

        醫院的大夫立即把我隔離了起來,只有安吉拉和將軍本人能來探視。陳納德不考慮醫生的意見,指示主任醫師只要我一旦恢復得可以回去修飛機時,就立刻讓我出院,零式飛機的修復工作已停頓了,等着我 親自去。三星期以後,我對醫生說;「行了,大夫,讓我走吧!」醫生認為我那兒都不能去,我們之間發生了激烈的爭論,我贏了;可是後來證明醫生還是對的。送我的飛機升空後不久,我就喘不上氣來,飛機只好在最近的機場緊急着陸,離昆明只有一百英哩。過了兩天我又要出發了,這次醫生非要我戴上氧氣面罩,雖然飛往桂林的高度還不到一萬英呎。

        我穿着毛裡的飛行服,裹着毛毯,坐在零式飛機旁的帆布床上指揮,就這樣又艱苦的工作了兩個星期,這架飛機又能飛行了。這次是從 桂林飛到昆明的空軍司令部,飛行員是我的中隊長,格蘭特.馬霍尼少校(他後來死在菲律賓)。為確保不再發生起落架故障,我們决定將輪子保持在「放下鎖妥」的位置,四百五十英哩的飛行一帆風順。安全降落後,我方在這架 日本飛機的周圍佈置了憲兵保護,防的不是敵人陰謀壞,而是怕獵取紀念品的美國大兵。在我瘧疾病治好前,我不得不留在桂林,我所在的戰鬥機大隊長拍來電報:「零式機正常,返回前不再飛行。」回到昆明後,我再次檢查了飛機各個系統,然後開始比較試飛,用我們的零式飛機與美國各種飛機進行模擬格鬥。

        概括說來,從每次空中遭遇中,我們都看到零式飛機重量比美國飛機輕一半,使飛行性能具有極大的優勢。它怎麼會這麼輕呢?除了我前文中曾經提到的諸如機翼與駕駛艙是整體的結構之外,日本軍方把飛行員的裝甲保護全部都拆除了,又去掉了一英吋厚的自封油箱(在被子彈打穿的情況下,自封材料是很有用,但却減小了載油量,也減少了飛機的航哩),他們還把發動機的電動啟動機去掉了,電動啟動機不僅自身重十磅,而且還需要一個很重的電瓶和粗銅線來帶動啟動機馬達(在航空母艦上有的是人力來搖曲柄),他們使用更輕的鋁合金,採用聰明的設計思想,在每一個微小的細節上去節省關鍵性的重量。

        但是,事情總是有利必有弊。零式飛機太輕,太單薄了,纖維蒙布的飛行操縱面又是如此脆弱易損,因此當它要甩掉跟在尾巴後面的美國重型戰鬥機時,却不能很快地俯衝,這種情況很少發生,但確實還是發生過。我們的飛行試驗評估之後,司令部,在中國的飛行員發出指示:「只與零式飛機交手一個回合,發出全部火力,然後趕緊脫離、俯衝!絕對不作一場英勇纏鬥的念頭 。」豪洛威上校叫我寫一份有關零式飛機的情報,給俄亥俄州戴頓城懷特基地的技術專家(敵機的資料在該地作分析)。我努力用英文寫完了報告,信差將它送到美國;我收到的回條這樣寫着:紐曼軍士,請你用德文來寫報告,我們不懂你寫的英文。

        一九四三年三月十五日以前,零式飛機與我們在中國所有各種可飛的飛機,作比較的鑑定飛行完成後,華盛頓美國空軍司令部命令將這架飛機 運往美國。飛機先從一個城市飛往另一個城市,去兜售戰爭債券,然後在由設在戴頓的美國技術情報組織對它作檢驗。

(帶有國徽的零式機準備運往美國)

        第二天,我和馬凱軍士乘一架B-25轟炸機,飛在零式飛機的前面,越過駝峯(喜馬拉雅山的丘陵地帶),穿過印度,從汀江(阿薩姆)到喀拉蚩,曾在亞格拉和以格普兩地停留,在每個停留地我們都對零式飛機作檢查和維修。然而四架派來保護這架日本飛機的 P-40飛機都出了問題,無法在跟上,在長途飛行中的每一段就有一駕飛機出毛病,結果没有一架美國 P-40飛機到達喀拉蚩,零式飛機却什麼毛病也沒出。馬霍尼少校駕駛着這架飛機,一路從中國飛到印度西海岸港口降落的時候,沒有任何美國的掩護飛機 ,那兒的人看到有一架零式飛機停在他們的跑道中間,都感到非常驚奇。(如果有一架美國飛機把它打下來,那會多麼令人啼笑皆非呢?)零式飛機要在喀拉蚩分解,然後用貨船經澳洲運往美國在組裝起來。
( 此文摘自杰哈德.紐曼自傳黑手起家之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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