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陽島是長江上游的一個沙洲島，因與航空事業結緣，而在重慶近代發展史、特別是抗戰史上佔有一席特殊的地位。全民族抗戰爆發後，廣陽壩機場成為中國空軍保衛重慶的重要基地，中國空軍在重慶地區空域與日寇進行了英勇頑強的戰鬥，為取得抗日戰爭的勝利作出了重要貢獻。

        翻閱廣陽島的檔案，可以感受歷史風雲的變幻。

廣陽島機場遺址群標牌

        1929年，時任國民革命軍第21軍軍長的劉湘在廣陽島修建重慶第一座機場，8月動工，僅用了4個月，便於年底竣工。此後，廣陽島誕生了四川第一支空軍。

        1931年春，劉湘在這裡成立了國民革命軍第21軍航空司令部（後改名為四川善後督辦公署航空司令部），兼任司令，蔣逵為副司令。航空司令部下轄兩個飛行隊，所使用的飛機有法國製造的“包台斯”2架、“布來蓋”4架，英國製造的“摩斯”教練機4架，美國製造的“依克爾”飛機2架、“好孩子”飛機2架，共14架。

        是年秋，劉湘在航空司令部附設航空學校，這是四川第一所航空學校。劉湘自兼校長，蔣逵任教育長。航校課程分學科和飛行兩大類，一共舉辦了兩期，學員主要由部隊保送尉官應試，畢業學員共計23人。

        全民族抗戰爆發後，劉湘將川軍航空組織交由南京國民政府接收，航空委員會決定對廣陽島機場進行擴修。1938年1月10日，機場動工，先後徵用民工1.2萬人，於7月竣工。次年2月至5月，繼續完成新舊跑道合併工程。至此，機場場面長寬為1100米×480米，跑道長寬為800米×100米，飛機可以進行編隊起降。

        廣陽壩機場是中國空軍保衛重慶的重要基地之一，也是日機反復轟炸的重點目標。每次遭到轟炸後，機場方面便連夜組織民工迅速挖土填坑，修復被破壞的跑道，使中國空軍的飛機在第二天又能升空作戰。抗戰期間，廣陽島成為重慶一艘炸不沉的“航空母艦”。

        1939年1月，中國空軍第5大隊第27中隊進駐廣陽壩機場，這是中國空軍第一支正式進駐廣陽壩的部隊。3月，第27中隊奉令移駐成都，由中國空軍第4大隊進駐廣陽壩，接手重慶的防空作戰任務。

        廣陽島的春天是一年中最美的季節。時任勵志社幹事的劉毅夫（原名劉興亞）多次上島與飛行員同吃同住。他在《空軍史話》中寫道：“廣陽壩在春天的早晚，全壩彌漫在大霧裡，霧裡的菜花更香，柚花也香，香風吹淡之時，霧也淡了。”

        但飛行員們無心欣賞眼前的美景，他們必須加緊訓練，熟悉重慶周邊的地形，隨時準備戰鬥。他們時刻觀察著機場內情報臺上一面旗幟的變化：紅旗升起，他們奔向停機坪，發動飛機;黑旗升起，他們立即起飛;綠旗升起，他們停車下機。紅色象徵激情，寓意飛行員將以飽滿的意志去戰鬥;黑色象徵死亡，寓意飛行員每次升空皆抱“有我無敵”的必死決心，不偷生、不苟存;綠色象徵平安，寓意警報解除。

        作為飛行員，他們渴望黑旗升起的那一刻。

        1939年1月15日，日本陸軍第1飛行團出動第12、第60、第98戰隊的27架轟炸機，在2架偵察機引導下，空襲重慶。12點15分，中國空軍第5大隊第27中隊副隊長王玉琨率9架E-15戰鬥機從廣陽壩機場升空迎戰。我機分為三個編隊，以品字隊形，在機場及重慶市上空巡邏。王玉琨率張鴻藻、張森義為第1分隊，邢天柱率李礩、張祖騫為第2分隊，曹世榮率張光普、劉振遠為第3分隊。12點50分，在廣陽壩上空發現由東向西飛行的敵機。王玉琨下令，全隊升高追擊。

        這是中日空軍在重慶上空第一次交戰。當時各大報紙均報導擊落敵機1架，並在南岸的大興場找到飛機殘骸。不過，在臺灣出版的《空軍抗日戰史》中沒有擊落敵機的記錄。而日方僅承認4機中彈，沒有飛機被擊落。

        1939年5月3日，日本海軍出動第13航空隊2個中隊的21架96式陸上攻擊機、第14航空隊3個中隊的24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重慶。12點58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大隊長董明德率25架E-15戰鬥機從廣陽壩機場升空迎戰，在廣陽壩至重慶一帶分區巡邏。下午1點20分，發現敵機，我機分批發起攻擊。首輪完成後，各自為戰，追敵至長壽、涪陵、豐都一帶始返。

侵襲重慶的日本轟炸機編隊

        是役，日方承認2機被擊落，機上15人戰死，其餘43機均有不同程度中彈。中方損失4機、1機迫降、10機不同程度中彈（其中1機中彈達50餘發）;第21中隊副隊長張明生、第24中隊隊員張哲陣亡，第22中隊分隊長龔業悌、第23中隊隊員林耀受傷。

        5月4日，日本海軍航空隊派出頭天轟炸重慶受損修復後的27架96式陸上攻擊機，再次來襲。下午5點30分，董明德、劉志漢（中國空軍第4大隊副大隊長）率14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至重慶上空巡邏。一小時後，敵機未至，我機遂降白市驛機場，其防空任務交由地面高射炮部隊負責。是日，雙方未發生空戰。

        5月12日，日本海軍第1空襲部隊出動第13、第14航空隊的27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重慶。傍晚6點20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第23中隊隊長鄭少愚率4架E-15戰鬥機，由廣陽壩機場起飛。因黃昏有霧，能見度不高，以致發現敵機較遲，僅發動了一次攻擊。臺灣《空軍抗日戰史》記載：“空戰結果，根據防空情報，敵機被我擊落3架。”日方資料記載，在當天的空戰中，日機無一損失。

        5月25日，日本海軍第1空襲部隊第13、第14航空隊出動38架96式陸上攻擊機，分作兩批，空襲重慶市區和廣陽壩機場。傍晚6點30分，中國空軍第23中隊副隊長鄒賡續、第21中隊隊長羅英德、第24中隊分隊長江浩雄各率3架E-15戰鬥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7點，雙方相遇，發生空戰。第23中隊分隊長王殿弼單機追敵至江津，擊落敵機1架，墜於蘆溪河邊。事後，日方承認有1機被擊落。

        1939年6月7日，日本海軍第1空襲部隊第13航空隊、第2空襲部隊高雄航空隊以9架96式陸上攻擊機轟炸恩施、萬縣，27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重慶。傍晚6點35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在廣陽壩機場起飛8架E-15戰鬥機，在重慶市區—嘉陵江—江北一帶巡邏。飛行中，第22中隊隊員楊一楚的戰機突然起火，人跳傘後無恙。但飛機墜落市區國民政府後面的園子裡，造成8人死亡、1人受傷。

        當天，重慶上空烏雲密佈，日機中途折返。傍晚7點30分，我機返降白市驛機場。

        6月9日，日本海軍第1空襲部隊第13航空隊、第2空襲部隊高雄航空隊以9架96式陸上攻擊機轟炸恩施，27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重慶。傍晚6點45分，董明德率9架E-15戰鬥機、鄭少愚率6架E-15戰鬥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岑澤鎏（中國空軍第5大隊第17中隊隊長）率9架E-15戰鬥機從白市驛機場起飛，在重慶市上空分區巡邏。7點10分，巡航至兩路口上空發現敵機，因地面高射炮射擊正濃，我機繞道至南山上空攔截敵機，並展開攻擊。這時天色漸黑，雲層較多，敵機在雲層中穿行，我機未能全部展開有效攻擊。

        6月11日，日本海軍第1空襲部隊第13航空隊、第2空襲部隊高雄航空隊以27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重慶，又以第14航空隊的27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成都。下午5點34分，中國空軍第5大隊第27中隊從白市驛機場起飛8架E-15戰鬥機，赴梁山攔截敵機。6點30分，董明德、鄭少愚率15架E-15戰鬥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至重慶江北一帶上空巡邏。7點15分，敵機由西向東進入重慶上空，雙方發生空戰。

        是役，因天色已暗，敵機損失不詳。中國空軍第4大隊第23中隊分隊長梁添成駕駛1架編號為2307的E-15戰鬥機，追敵至涪陵上空，被敵彈擊中起火，機毀人亡。梁添成是印尼華僑，曾就讀復旦大學。從軍後，因作戰英勇，擊落敵機4架，成為中國空軍的“四大天王”之一。1943年7月23日，國民政府將廣陽壩機場命名為梁添成機場。

        6月底，蘇普倫少校率蘇聯援華志願隊的戰鬥機聯隊來到重慶。重慶的防空力量加強後，日機對重慶的空襲多改為夜間進行。

        1939年7月5日和6日，日本海軍第13航空隊和高雄航空隊在3架偵察機引導下，各出動6架96式陸上攻擊機轟炸重慶及廣陽壩機場。兩次轟炸均在深夜進行。查閱中方資料，沒有中國空軍起飛迎戰的記載。但日本出版的《日本海軍航空史》（4）（時事通信社，1979年）一書卻有記載，這兩天，日機在空襲中分別遭到中國空軍“6機3波”和“1機”的攻擊。

        7月24日，日本海軍第13航空隊和高雄航空隊的9架96式陸上攻擊機，在3架偵察機引導下空襲重慶。晚上7點05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的18架E-15戰鬥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分為三個編隊，在廣陽壩機場至重慶一帶巡邏。7點45分，敵機由東北方向侵入重慶上空投彈，在探照燈照射下，鄭少愚率領的第1編隊發現敵機，展開攻擊，其餘兩隊未發現敵機。

        7月31日，日本海軍第13航空隊出動9架96式陸上攻擊機，在2架偵察機引導下空襲重慶。晚上9點，中國空軍第5大隊第27中隊分隊長楊辛癸率3架E-15戰鬥機自廣陽壩機場起飛，在重慶上空巡邏。9點30分，敵機從東北方向侵入市區投彈。楊辛癸和張祖騫發現敵機，並發動連續攻擊。空戰中，楊辛癸的戰機中彈2發。10點20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第23中隊分隊長範新民和第5大隊第17中隊副隊長胡佐龍各自率領3架戰鬥機，從廣陽壩和白市驛機場起飛，在重慶上空搜索敵機未果。

        1939年8月2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以9架96式陸上攻擊機，在2架偵察機引導下空襲廣陽壩機場。晚上11點，中國空軍第4大隊第23中隊副隊長鄒賡續率3架E-15戰鬥機自廣陽壩機場起飛。升至2000米時，鄒賡續的飛機出現故障，只得返場降落。劉英役、鄭松亭繼續升高，兩機一北一南在重慶上空巡邏，隨即發現敵機，展開攻擊。敵機加速向東逃逸，脫離了地面探照燈照射，消失在夜空。

        8月3日，日本海軍第13航空隊以9架96式陸上攻擊機，在2架偵察機的引導下空襲廣陽壩機場。次日淩晨1點20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第21中隊副隊長柳哲生駕駛E-15戰鬥機從廣陽壩機場先行升空，至長壽上空攔截。隨後，第21中隊隊長羅英德率3機起飛，至江北上空巡邏。而後，羅英德、劉潤田、李志強在銅鑼峽上空追上敵機，雙方交火，李志強陣亡。2點和2點30分，中國空軍第5大隊第27中隊隊長謝全和、第17中隊隊長岑澤鎏分別率3架戰鬥機在廣陽壩和白市驛機場起飛，但未與敵機遭遇。

        8月4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以9架96式陸上攻擊機，在2架偵察機引導下空襲廣陽壩機場。次日淩晨0點21分和0點29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第21中隊和第5大隊第27中隊共出動5機，分別從白市驛機場和廣陽壩機場升空搜索敵機。僅柳哲生和李礩發現敵機，展開攻擊。

        8月19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和第13航空隊出動35架96式陸上攻擊機轟炸樂山。駐重慶的中國空軍第一路司令部令廣陽壩、白市驛的中國空軍，以及蘇聯援華志願隊起飛30架戰鬥機在重慶上空佈防，並攔截轟炸後返航的敵機。

        8月23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和第13航空隊以27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重慶。晚上7點08分，劉志漢率6架E-15戰鬥機自廣陽壩機場起飛，在嘉陵江以北上空巡邏。7點10分，蘇聯援華志願隊在白市驛機場起飛5架E-15戰鬥機，赴重慶上空巡邏。是役，蘇聯飛行員作戰英勇，每人均獲3至5次攻擊機會，但因夜間作戰，戰果不詳。

        8月28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和第13航空隊以45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重慶。晚上8點25分，羅英德率3架E-15戰鬥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分區攔截敵機。8點40分，蘇聯援華志願隊從白市驛機場起飛7架E-15戰鬥機。空戰中，志願隊隊員曾見1架敵機被擊中下墜。但日方資料沒有被擊落的記載，僅承認當天與我方3架戰鬥機發生過空戰。

        8月30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和第13航空隊以39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重慶。晚上11點40分和11點55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第21中隊及蘇聯援華志願隊從廣陽壩、白市驛起飛9架E-15戰鬥機升空攔截，但未遇敵。是日，敵機重點轟炸了白市驛機場，場內中彈43枚，2機被炸重傷、1機受輕傷，並有數架飛機被彈片擊穿蒙布。

        1939年9月1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和第13航空隊以39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重慶。晚上10點50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第21中隊從廣陽壩機場起飛6架E-15戰鬥機，在廣陽壩、重慶市區、磁器口一帶巡邏。次日淩晨0點05分，我機返場加油，再次起飛（1架因故障未能起飛）。剛離開，敵機即飛臨機場上空投彈。我機趕到時，敵機已遠去。因機場被炸，除1機冒險迫降外，其餘戰機飛至白市驛機場和遂寧機場降落。

        9月3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和第13航空隊繼續以39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重慶。晚上11點52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從廣陽壩起飛6架E-15戰鬥機，在重慶上空以單機分區巡邏，曾與第一批入侵重慶市區上空的敵機交火。次日淩晨1點02分，我機返場加油。2點20分，再次起飛。空戰中，大隊長劉志漢瞄準敵長機，在近100米距離時開火射擊，敵機中彈起火，墜于南溫泉附近。1架敵機被我機擊中，墜於江津以東地區。

        9月11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和第13航空隊出動25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瀘州。10點52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出動22架E-15戰鬥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在重慶上空佈防。11點53分，我機落地加油。12點10分，劉志漢再次率14架E-15戰鬥機升空，至南川方向截擊，未遇敵機。

        9月28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和第13航空隊出動28架96式陸上攻擊機轟炸廣陽壩機場。晚上7點35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從廣陽壩機場起飛4架E-15戰鬥機，分別在廣陽壩和白市驛上空巡邏。同時，蘇聯援華志願隊從廣陽壩機場起飛7架E-15戰鬥機，至重慶市區上空巡邏。除了飛行員李宿光在廣陽壩上空遭遇敵機，展開攻擊外，其餘各機均未遇敵。

        9月30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和第13航空隊出動39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白市驛機場，因天氣不佳，改為轟炸恩施。早上7點50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分隊長董慶翔率3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欲攔截1架侵入重慶上空偵察的敵機，未果。

        1939年10月10日，日本海軍第1、第2空襲部隊集中51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自貢。為防止敵機入渝轟炸，中國空軍從白市驛機場、廣陽壩機場起飛24架E-15戰鬥機佈防，並以9機至南川截擊敵機，但雙方未能相遇。

        10月24日，日本海軍第1、第2空襲部隊集中45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成都、遂寧。晚上11點20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從廣陽壩機場起飛6架E-15戰鬥機在重慶上空巡邏。11點30分左右，敵機經銅梁、合川一帶上空飛過，未至重慶。

        1939年11月4日，日本海軍第1、第2空襲部隊集中72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成都。柳哲生率5架E-15戰鬥機自廣陽壩機場出發，經鄰水至渠縣攔截返航敵機。巡邏20餘分鐘，未見敵機，乃經廣安返渝降落。

        這是中國空軍第4大隊駐守廣陽壩期間最後一次執行任務。不久，重慶進入冬天多霧季節，日機暫時中止對重慶的大規模轟炸。隨著桂南會戰爆發，中國空軍第4大隊除留下第21中隊部分飛機留守廣陽壩外，其餘部隊（包括蘇聯援華志願隊）全體南下支援陸軍反攻昆侖關作戰。

        任務完成後，第4大隊於1940年1月3日返回廣陽壩，蘇聯援華志願隊則轉道成都回國。

日本從空中拍攝的廣陽島

        重慶“多霧”是抗戰時期重慶防 空最好的天然屏障。但隨著霧季 結束，中日重慶空戰迎來了最為 頻繁、最為激烈的1940年。4月， 日本空軍恢復對我大後方不設防 城市的“無差別”轟炸。黑旗升 起，駐守廣陽壩機場的中國空軍 第4大隊飛行員毫不畏懼，與日寇 展開殊死戰鬥。 當年，做中國空軍後勤服務 工作的劉毅夫在重慶至廣陽島之 間來回跑，對他而言，這是一段艱辛的歷程和難忘的回憶。他在 《空軍史話》中寫道：“由重慶 到廣陽壩，是我生命史上永難忘 記的一條路，走在這條路上，有時歡笑，有時悲哀，為多少人的 成功、升遷、戰鬥磨穿了我的鞋 底，為多少人的死去，為多少孤 寡流盡了我的眼淚……”

        1940年4月22日，日本海軍第2聯合航空隊出動27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宜賓。因情況不明， 駐重慶的中國空軍第一路司令部 通知梁山機場、廣陽壩機場和白 市驛機場的空軍部隊在敵機西飛 過程中，各自派機在機場上空巡 邏，以防敵機偷襲。當晚6點15分 和9點20分，駐廣陽壩的第4大隊 計有9架E-15戰鬥機起飛執行任 務。

        4月24日，敵偵察機1架於上 午9點45分西飛入川，中國空軍第一路司令部令各機場派機攔截。11點35分，第4大隊第22中隊隊 員畢超峰率E-15戰鬥機4架，在廣陽壩機場上空巡邏，但敵機未 至。當晚，日本海軍第2聯合航空 隊出動27架96式陸上攻擊機分批 襲渝。晚上11點48分和淩晨0點48分，第4大隊計有8架E-15戰鬥機升空，均未遇敵。

        4月29日，敵偵察機1架於 上午9點18分經黔江，向彭水、南川、綦江等一帶飛行。10點08分，第4大隊第21中隊隊長陳盛馨 率3架E-15戰鬥機起飛，在廣陽壩 機場上空巡邏。

        4月30日，日本海軍第2聯合 航空隊出動27架96式陸上攻擊機 對梁山、廣陽壩、白市驛進行轟炸。次日淩晨3點30分，第4大隊 起飛9架E-15戰鬥機，在廣陽壩機 場至重慶上空以單機分區巡邏。3 點41分，敵機9架由南侵入廣陽壩 機場投彈，毀站部房間2間，傷衛兵排長1人，士兵1死1傷。我機趕回時，敵機已離去。

        1940年5月19日，日本海軍第 1、第2聯合航空隊出動18架96式 陸上攻擊機空襲成都。當晚6點45 分和9點05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 從廣陽壩機場起飛12架E-15戰鬥機，在重慶上空巡邏，以防敵機 突然竄入市區投彈。

        5月20日，日本海軍第1、第2聯合航空隊出動47架96式陸上攻 擊機分批空襲宜賓、梁山、廣陽壩、成都等地。晚上8點15分，第 4大隊奉命從廣陽壩機場起飛E-15 戰鬥機8架，分四組在規定區域內 巡邏。其間，僅第三組的第23中隊隊長王玉琨捕捉到機會，向敵 機發動兩次攻擊。其餘各機或因 高度不足，或因距離過遠，雖發現敵機，並加足馬力追逐，無奈錯過機會。

        5月21日，日本海軍第1、第2聯合航空隊出動54架96式陸上攻擊機，在2架偵察機引導下，對梁山、廣陽壩、白市驛進行轟炸。晚上9點35分，中國空軍第一路司令部命令第4大隊派2架霍克Ⅲ戰鬥機至豐都上空攔截。10點25分，又令第4大隊派E-15戰鬥機8架在廣陽壩至重慶市區上空一帶巡邏。同時，派霍克Ⅲ戰鬥機2架 前往白市驛機場上空巡邏。各機中，僅有王延齡和李宿光捕捉到攻擊的機會，因夜間作戰，戰果不詳。

        5月22日，日本海軍第1、第 2聯合航空隊集中全部主力，以2 架偵察機為引導，一共出動96式陸上攻擊機81架次，從白天到晚上，輪番轟炸白市驛和廣陽壩。7 點20分，廣陽壩的第4大隊和白市驛的第5大隊第29中隊按照部署，分別起飛14架和7架戰鬥機迎敵。敵人採用新戰術，以偵察機在高空監視我機動向，待我機油盡返場時，迅速以無線電引導在週邊 盤旋的轟炸機進入我機場上投彈。 是役，第4大隊第24中隊分 隊長張光蘊表現突出，見機場被 炸，他與隊友佟明波駕機沖向敵機群。而後，張光蘊追敵至潼南上空，連續五次向敵機群發起攻擊，直至機槍子彈射盡。事後檢查，他的戰機中彈50餘發。

        5月26日，日本海軍第1、第 2聯合航空隊集中95架96式陸上攻擊機，以3架偵察機為引導，對重慶市區大肆轟炸。11點40分，第4大隊派E-16戰鬥機2架在廣陽壩、白市驛上空巡邏，專門捕捉敵偵察機；派E-15戰鬥機4架、霍克Ⅲ戰鬥機4架，負責攻擊敵轟炸機。下午1點47分，第22中隊副隊長苑金函率4架霍克Ⅲ戰鬥機巡邏至銅鑼峽上空，發現敵機在化龍橋投彈，立即追蹤而去，至大中壩上空遭遇敵機編隊。苑金函沒有遲疑，率隊反復攻擊。只見敵機1架掉隊，飛機左發動機冒火，他緊盯不放，將其打燃，該機墜落于南川附近山中。此外，第21 中隊隊長陳盛馨與隊員高又新在重慶上空發現敵機編隊，兩人相互配合，緊追不放，敵機1架被擊傷後墜落。

        5月27日，日本海軍第1、第 2聯合航空隊出動96式陸上攻擊機94架，在2架偵察機引導下，分三批轟炸北碚、磁器口、浮圖關一帶。10點10分，第4大隊派霍克Ⅲ戰鬥機2架、E-15戰鬥機5架，飛至遂甯降落，會同由成都增援的 第5大隊第17中隊的9架E-15戰鬥 機，等待時機。10分鐘後，第4大隊的E-16戰鬥機1架，自廣陽壩機場起飛，專門捕捉敵偵察機。11點37分，在遂寧待命的16架戰 機起飛赴渝。因情報有誤，我機 在空中巡邏兩小時，竟與第一、第二批來襲敵機錯過。下午2點17分，第三批敵機36架由東南方向進入小龍坎投彈。第4大隊的7架戰鬥機發現後追擊，因數量少，火力薄弱，未有斬獲。

        5月28日，日本海軍第1、第 2聯合航空隊出動94架96式陸上攻擊機，在3架偵察機引導下分三批襲渝。10點10分，第4大隊派E-16戰鬥機1架，從白市驛機場起飛，擔任驅逐敵偵察機之任務。10點 33分，又派E-15戰鬥機6架、霍克Ⅲ戰鬥機2架，從廣陽壩機場起飛，在機場至銅鑼峽一帶巡邏。當天，我機在重慶東郊、南川、鄰水、廣陽壩、長壽、忠縣等地 與敵機發生激烈空戰。據日方資料記載，其“第一攻擊隊在空戰中有6架飛機中彈，其中1架中彈26處。4架飛機中地面炮火“第三攻擊隊在突襲廣陽壩機場時遭遇空戰，7架飛機中彈”。

        5月29日，日本海軍第1、第2聯合航空隊出動60架96式陸上攻擊機，在3架偵察機引導下分批襲渝。11點18分，第4大隊派霍克Ⅲ 戰鬥機3架、E-15戰鬥機6架，由 廣陽壩機場起飛。同時，駐白市驛機場的第4大隊第24中隊和第5大隊第26中隊派8架E-16戰鬥機起飛迎戰。空戰中，第26中隊隊員 潘榮華因飛機發生機械故障，迫降江津，機毀人傷。

        5月30日，日本海軍第15航空隊出動27架96式陸上攻擊機，在3架偵察機引導下，空襲廣陽壩機場。9點48分，第4大隊奉命派E-15戰鬥機、霍克Ⅲ戰鬥機各8架于廣陽壩機場升空警戒。由於敵偵察機在高空監視我機動向，引導其轟炸機避開了我機巡邏區域。 當天，僅有高又新在巡邏中 發現敵機在合川投彈，他來不及通知隊友（機上無通訊裝置），單機飛向合川迎敵。敵機在合川投彈後，繞道銅梁、大足、江津、綦江、南川，折回廣陽壩機場投彈。高又新緊跟敵機群，多次發動攻擊，無奈火力薄弱，未獲戰果。

左：重慶史上的第一座廣陽壩機場。        右：等待戰鬥的飛行員在曬太陽。

        1940年6月6日，日本海軍第1、第2聯合航空隊和陸軍第3飛行團第60戰隊分別出動96式陸上攻擊機34架、97式重型轟炸機36 架，在4架偵察機引導下，轟炸梁山、白市驛和遂寧各機場。12 點45分，第4大隊第22中隊副隊長苑金函、第5大隊第29中隊隊長 馬國廉率領4架霍克Ⅲ戰鬥機和3架E-15戰鬥機組成混合編隊，從廣陽壩機場起飛，先後至北碚及白市驛機場上空巡邏。馬國廉率3機返廣陽壩機場加油途中，突遇一批敵機，雙方交火。在白市驛機場上空巡邏的苑金函發現敵機後，率隊向敵陣沖去。第4大隊第23中隊隊長王玉琨率E-15戰鬥機9架，於12點47分從 廣陽壩機場起飛後，也參加了當天的戰鬥。6月10日，日本海軍第1、第2 聯合航空隊和陸軍第3飛行團第60戰隊出動96式陸上攻擊機53架、97式重型轟炸機36架，在4架偵察機引導下，空襲重慶市區和梁山。12點47分，第4大隊第22中隊隊長張偉華，率霍克Ⅲ戰鬥機5架 從廣陽壩機場起飛，在重慶及銅鑼峽上空巡邏。同時起飛的還有王玉琨率領的10架E-15戰鬥機，在重慶市區巡邏。12點50分，第4大隊第24中隊、第5大隊第26中隊及航委會直屬第18中隊，分別從白市驛機場起飛3架E-16戰鬥機、8架E-16戰鬥機和4架霍克75戰鬥 機升空迎敵。是役，中國空軍擊落敵機3 架，航委會直屬第18中隊隊員劉漢垣在迎戰時因飛機失速墜地，機毀人亡。日方承認2架轟炸機被擊落，20架轟炸機中彈。

        6月11日，日本海軍第1、第2 聯合航空隊和陸軍第3飛行團第60戰隊出動79架96式陸上攻擊機、36架97式重型轟炸機，在2架偵察機引導下分批襲渝。11點40分，第4大隊大隊長鄭少愚率13架E-15戰鬥機、5架霍克Ⅲ戰鬥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12點30分，第5大隊第26中隊的6架E-16戰鬥機、第4大隊第24中隊的3架E-16戰鬥機從白市驛機場起飛。成都方面，第3大隊第7中隊隊長曾達池率2架E-16戰鬥機赴渝增援。是役，中國空軍在涪陵上空擊落敵機1架。

        6月12日，日本海軍第1、第2聯合航空隊和陸軍第3飛行團第60戰隊出動96式陸上攻擊機75架、97式重型轟炸機36架，在3架偵察機引導下襲渝。10點30分，中國 空軍第一路司令部命令航委會直屬第18中隊的霍克75戰鬥機1架，第4大隊霍克Ⅲ戰鬥機5架、E-15戰鬥機9架，第5大隊E-15戰鬥機2架，由廣陽壩機場起飛。11點 55分，又令第4大隊E-16戰鬥機2架、第5大隊E-16戰鬥機5架，由白市驛機場起飛。成都方面也派出第3大隊E-15戰鬥機3架、第5大隊E-15戰鬥機5架，來渝助戰。據《空軍抗日戰史》記載，中國空軍擊落日軍轟炸機2架，1 架墜于萬縣武陵鄉37保，1架墜于武陵鄉38保；偵察機1架墜於涪陵桐子山燕岩。

        6月16日，日本海軍第1、第 2聯合航空隊和陸軍第60戰隊出動96式陸上攻擊機77架、97式重型轟炸機36架，在3架偵察機引導下襲渝。12點40分，航委會直屬第18中隊霍克75戰鬥機2架，第3大隊E-16戰鬥機3架，第4大隊E-15戰鬥機8架、霍克Ⅲ戰鬥機3架、E-16戰鬥機4架，第5大隊E-15戰鬥機9架、E-16戰鬥機5架，分別 從廣陽壩和白市驛機場起飛。 中日空軍在重慶市區、涪陵、長壽、江津、大中壩等地交火。中國空軍擊落敵機3架，一落重慶彈子石，一落陝西雒南，一落涪陵羊角磧。第4大隊第24中隊隊員彭均駕駛的E-16戰鬥機被敵彈擊中後起火墜落，彭均陣亡。

        6月17日，日本海軍第1、第2聯合航空隊出動74架96式陸上攻擊機，在2架偵察機引導下，分三批對白市驛和廣陽壩進行報復性轟炸。中日空軍激烈交火，因夜間作戰，戰果不詳。由於兩座機場被炸，破壞嚴重，中國空軍的飛機疏散至遂甯和成都。

        6月24日，日本海軍第1、第2聯合航空隊和陸軍第3飛行團第60戰隊出動88架96式陸上攻擊機、36架97式重型轟炸機，在4架偵察機引導下襲渝。12點45分，第4大隊出動霍克Ⅲ戰鬥機5架、E-15戰鬥機8架，從廣陽壩機場起飛迎敵。因敵機未至，我機降落白市驛機場待命。下午1點54分和2點 16分，駐白市驛的第3、第4、第5 大隊一共起飛34架戰鬥機，分三個編隊群，升空至重慶巡邏。由於敵機採取高空投彈，飛行高度大多在6000米以上，而我機沒有吸氧裝備，難以升高作戰，僅有少數飛機捕捉到攻擊機會，擊傷敵機數架，未擊落敵機。

        6月25日，日本海軍第1、第2聯合航空隊和陸軍第3飛行團第60戰隊出動96式陸上攻擊機88架、97式重型轟炸機35架，在4架偵察機引導下襲渝。中國空軍第4、第 5大隊的飛機先後起飛，與敵機在重慶市區、南溫泉、白市驛等地發生空戰，擊傷敵機數架。是日，日機大肆轟炸，廣陽壩機場的通訊設施嚴重受損。因此，在 6月26日至29日以及7月4日的對敵空戰中，中國空軍的飛機均從白市驛機場起飛。

        1940年7月4日，日本海軍第1、第2聯合航空隊出動87架96式陸上攻擊機，在2架偵察機引導下，分三批襲渝。中國空軍在第4大隊大隊長鄭少愚率領下，計有31架飛機迎戰。空戰結果，擊傷敵機多架，我方4機迫降。其中，由黎宗彥駕駛的E-15戰鬥機在達縣迫降時，機毀人亡。

        7月5日，日本海軍第1、第2聯合航空隊出動85架96式陸上攻擊機，在1架偵察機引導下空襲重慶、自流井。鄭少愚率領23架飛機升空作戰。 7月8日，日本海軍第1、第2 聯合航空隊出動85架96式陸上攻 擊機，在1架偵察機引導下襲渝。 鄭少愚率領24架飛機升空作戰。 是役，第23中隊分隊長姚傑（重慶奉節人）駕駛的E-15戰鬥機在浮圖關西南的花岩附近迫降，機毀人傷。

        7月9日，日本海軍第1、第2聯合航空隊出動89架96式陸上攻擊機，在4架偵察機引導下襲渝。鄭少愚率領21架飛機升空作戰。 空戰結果，中日均無資料記載。 7月10日，敵機18架在榮昌投彈。9點30分，航委會直屬第18中隊分隊長古恒駕駛1架霍克75戰鬥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至重慶市區上空巡邏，未遇敵機。

        7月16日，日本海軍第1、第2聯合航空隊出動59架96式陸上攻擊機，在4架偵察機引導下襲渝。 鄭少愚率領30架飛機升空作戰。其間，由苑金函率領的7架霍克Ⅲ戰鬥機自廣陽壩機場起飛後，在重慶市區與敵機群展開空戰， 並追敵至長壽。是役，第21中隊隊員丁壽康（泰國華僑）駕駛的 E-15戰鬥機中彈，丁壽康跳傘後陣亡。

        7月22日，日本海軍第1、第2聯合航空隊和陸軍第3飛行團第60戰隊出動96式陸上攻擊機78架、97式重型轟炸機36架，在4架偵察 機引導下轟炸合川和綦江。8點30分，張光蘊、伍國培駕駛2架E-16 戰鬥機從白市驛機場起飛，攔截敵偵察機，並成功擊落1架。11點 40分，張偉華率領7架霍克Ⅲ戰鬥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至白 市驛機場待命。12點55分，我機 再次起飛後至重慶市區巡邏。當天，敵機未進入重慶市區。

        7月31日，日本海軍第1、第2聯合航空隊和陸軍第3飛行團第60戰隊出動96式陸上攻擊機82架、97 式重型轟炸機36架，在3架偵察機 引導下襲渝。鄭少愚率領35架飛 機升空作戰。12點18分，苑金函率7架霍克Ⅲ戰鬥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下午2點30分，苑金函在彭 水縣清平場上空發現敵機，並向敵總領隊機發起迎頭攻擊。脫離後，他再次發動攻擊。旋見敵機冒煙，並俯衝逃遁。是役，第24中隊隊員王雲龍、陳少成陣亡。

        1940年8月2日，日本海軍第1、第2聯合航空隊和陸軍第3飛行團第60戰隊出動88架96式陸上攻擊機、36架97式重型轟炸機，在 3架偵察機引導下對重慶周邊的 璧山、廣安、隆昌、瀘縣、鄰水 等地進行轟炸。由於敵機未入市區，從廣陽壩機場起飛的7架霍克Ⅲ戰鬥機、從白市驛起飛的19架E-15戰鬥機均未遇敵。唯有3架在遂寧機場加油後返渝的E-16戰鬥機，在潼南東郊上空發現敵機，並擊傷1架。

        8月3日，日本陸軍第3飛行團第60戰隊出動36架97式重型轟炸機對重慶周邊的銅梁、合川、鄰水等地進行轟炸。從廣陽壩機 場起飛的8架霍克Ⅲ戰鬥機、18架 E-15戰鬥機均未遇敵。4架從白市驛機場起飛的E-16戰鬥機，唯有王文驊、於學熾兩機在北碚發現敵機，並追擊至廣安上空始返。

        8月9日，日本海軍第1、第2聯合航空隊出動87架96式陸上攻擊機，在4架偵察機引導下襲渝。下午2點39分，張偉華率領7架霍克Ⅲ戰鬥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在重慶市區與敵機遭遇，發生空戰。

        8月11日，日本海軍第1、第2聯合航空隊出動87架96式陸上攻擊機，在2架偵察機引導下襲渝。中午12點18分，苑金函率7架霍克Ⅲ戰鬥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12點25分，鄭少愚率領16架E-15戰鬥機從白市驛機場起飛。1點45分，第4大隊第24中隊副隊長龔業悌率第3、第4大隊的6架E-16戰鬥機從白市驛機場起飛。是役，中國空軍首次採用在敵機群前投放“浮游”炸彈（用 降落傘系延時炸彈）的新戰法。據載，擊落敵機2架，擊傷敵機多架。日方資料承認當天被中國空 軍擊落1架轟炸機，並將其使用的 “傘爆彈”戰術載入相關戰史。8月12日，日本海軍第1、第2聯合航空隊出動90架96式陸上攻 擊機空襲自流井。11點13分，中國空軍第一路司令部令第4大隊第22中隊霍克Ⅲ戰鬥機7架，由廣陽 壩機場起飛；11點50分和12點05分，又令第4大隊E-15戰鬥機15 架、E-16戰鬥機7架由白市驛機 場起飛。各機中，僅柳哲生於下午1點40分在綦江發現敵機，投下“浮游”炸彈，並展開攻擊。

        8月16日至18日，日本海軍第1、第2聯合航空隊每天出動數量不等的96式陸上攻擊機對重慶及附近地區進行轟炸。因忌憚中國空軍使用“浮游”炸彈，其轟炸機隊均在偵察機引導下，避開與我機接觸。三天中，第4大隊第22中隊從廣陽壩起飛6至7架霍克Ⅲ戰鬥機，均未遇敵。

        8月19日、20日，連續兩天，日機襲渝均使用新型的零式戰鬥機為其轟炸機護航。中國空軍第一路司令部向航委會請示後，奉令避戰。駐廣陽壩的第4大隊第22中隊向成都轉移。

        尾聲 1940年9月13日，中國空軍在 璧山空戰中慘敗。為保存實力，全部撤往川西地區。1943年初，在美國幫助下重建的中國空軍再 返重慶，廣陽壩機場重新被啟用。由於中美空軍的作戰飛機主 要集中在白市驛機場，廣陽壩機 場逐漸成為空軍轉場和加油的地方。重慶空戰主要集中爆發在 1939年和1940年間。據不完全統計，駐守廣陽壩機場的中國空軍部隊（含蘇聯空軍援華志願隊），一共升空攔截敵機64次，與敵機發生實質性空戰44次，經中日雙方核實，擊落敵機約20架。

（作者系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特邀研究員）編輯/韓西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