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空軍反擊作戰

        中美空軍的協同作戰早在珍珠港事件之後就開始了。從1941年12月下旬起,中國空軍的一、二大隊就會同美國志願航空隊和英國皇家空軍,頻發起反擊,轟炸越南、泰國境內的日軍機場和其他軍事目標,並在仰光和昆明上空阻擊日機空襲,取得了一連串輝煌戰績。

        1942年1月22日,中美空軍聯合出擊,襲擊越南河內日軍機場。這次作戰行動原定由中國空軍第二大隊大隊長潘萬全擔任總指揮,可是潘臨陣稱病不前。空軍總指揮部不得已臨陣易將,改由二大隊第十一中隊少校隊長邵瑞麟擔任總指揮,率隊出擊。

        1月22日上年10時,邵瑞麟率第二大隊轟炸機27架、第一大隊戰鬥機15架和美國志願隊戰鬥機15架從成都太平寺機場起飛。12點40分,機群飛臨河內機場上空。只見機場上數十架日機排列成行,日本人毫無應急準備,亂成一團。邵瑞麟抓住戰機,立即下達了攻擊命令。機群壓低機頭開始俯衝。轟炸機低空投彈,戰鬥機俯衝掃射。頓時,機場上爆炸聲、機槍聲、警報聲和高炮聲響成一片,河內機場成了火海。在短短的幾分鐘內,轟炸機傾瀉了炸彈20餘噸,大部分日機來不及起飛就被炸成了一堆廢鐵、身火海之中。 

        在這次襲擊中,邵瑞麟身先士卒,座機目標突出,加之飛機發動機發生故障,影響了飛行速度。在日軍高炮的密集射擊下,機身續中彈,終於起火下墜。邵瑞麟及機組人員全部壯烈犧牲。遺體由越南的法國當局以禮殯葬。

        空中英雄邵瑞麟,遼寧新民縣人,滿族。筧橋航校三期畢業。因學習成績優異,留航校任飛行教官。抗戰爆發後,曾隨中國空軍供應司令王叔銘前往莫斯科受到史達林的接見,並接受蘇聯援華的C6轟炸機30架。太平洋戰爭爆發前,在新疆伊犁與蘇聯教官一起,擔負訓練中國空軍人員的工作。他陣亡時,年僅29歲。

        1942年7月21日,國民政府向邵瑞麟的遺屬頒發了國民政府主席蔣介石簽署的“榮”字第3304號“榮哀狀”一張,上面印著:茲有空軍第十一中隊追贈中校隊長邵瑞麟,於民國內三十一年一月二十二日在越南抗戰陣亡。忠貞為國,殊堪矜式。特領此狀,永志哀榮。此狀。

        1942年10至11月,中、美空軍又多次聯合出動,襲擊運城、武漢和沙市等地的日軍機場,取得重大戰果。

        第十四航空隊剛剛建立,12名剛從航校畢業的中國青年飛行員就參加了它的戰鬥機大隊,與美國飛行員並肩作戰。在一年多的緊張激烈的戰鬥中,他們12人在3個中隊共執行作戰任務200多次,擊落敵機5架,擊傷1架,先後有5人在空戰中犧牲。

        戰爭進入1943年,日本大本營對中國戰場感到最為不安的就是中美空軍的日益聯合壯大。

        中途島戰役之後,日本開始將中國戰場上的精銳部隊大量調往太平洋戰場。海軍航空兵部隊被全部調走,陸軍的“甲種師團”也多數被調走。從這時起,中國上空力量的對比開始發生變化。

        到1943年,中、美空軍在飛機數量上仍略少於侵華日軍的航空兵力,但在飛機性能上已經佔有優勢。

        新裝備的B-25是一種性能優良的中型轟炸機。上年4月的“杜立德大轟炸”使用的就是這種飛機,它也因此而聲名遠揚。

        P-38和P-40戰鬥機曾裝備過英國皇家空軍,在歐洲戰場上大顯身手。陳納德的飛虎隊也曾使用這種飛機取得過對日本空軍的輝煌勝利。

        P-51又稱為“野馬式”,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期最優秀的戰鬥機之一。“野馬式”的時速為443英里,最大航程在2000英里以上,最大升限超過40000英尺。它裝有6挺0.5英寸口徑機槍,可攜帶兩枚1000磅炸彈或15枚5英寸火箭彈。其航程、火力和裝甲性能均優於日本的零式戰鬥機。在二戰後期,P-51“野馬式”和另一種美國戰鬥機F-6F“潑婦式”,一個在陸上,一個在海上,同成為日本零式飛機的剋星。

        中、美空軍力量的増長,使中日空中實力的對比逐漸趨於平衡,對制空權的爭奪也日趨激烈。

        1943年2月27日,日軍大本營陸軍參謀本部提出了《一九四三年度帝國陸軍對華作戰指導計畫》。這個計畫認為,隨著實力的快速增長,中、美空軍已經對侵華日軍的軍事設施和後勤供給線構成嚴重威脅,並有可能小規模空襲日本本土。如果日本軍事工業的命脈,位於九州博多八幡制鐵所被炸,將對整個帝國“構成致命傷”。

        因此,“對華航空作戰”應成為1943年度中國戰場的作戰重點,同時也是整個日本陸軍航空部隊在該年度的作戰重點。

        為了摧毀中國內地的空軍基地,粉碎中、美空軍轟炸日本的企圖,日本陸軍部決定大幅度加強駐華空軍的實力。關東軍的部分航空兵力被抽調南下甚至駐守日本本士的一些飛行中隊也被調往中國。侵華日空軍主力,陸軍航空兵第三師團的總兵力由原來的16個飛行中隊增加到了33個。

        從2月下旬起,日本陸軍航空兵在華最高長官,陸軍第三飛行師團長中盛孝中將連續派出大批轟炸機和戰鬥機,攻擊浙江、江西、福建、湘西、湘南、廣西、四川和雲南等地的中國空軍基地,開始了長達數月的航空作戰。

        3月30日,駐廣州的日軍航空兵出動6架飛機,攻擊了桂林機場。

        3月31日至4月1日,日軍出動飛機80架次,對浙江麗水機場連續轟炸了3天。

        4月1日,12架日本戰鬥機攻擊了湖南的衡陽和零陵兩個機場。中美空軍起飛迎戰。結果雙方各損失了4架飛機。

        同日,日軍又出動轟炸機、戰鬥機共18架,攻擊福建建甌機場,機場跑道遭到嚴重破壞,短期內無法使用。

        4月6日,20架日本轟炸機襲擊昆明機場,造成了嚴重損失。美第十四航空隊第七十五中隊的P-40戰鬥機起飛迎戰,擊落敵機10架。

        4月24日,日軍出動戰鬥機4架重點攻擊了陳納德的第十四航空隊的重要基地一一零陵機場。29日,又以轟炸機9架、戰鬥機22架再次攻擊零陵機場。

        一個月之內,浙江、福建、江西和潮南境內的中國機場大部分被日軍摧毁。中菌司令官得意地宣佈在短期內,中美空軍已無力空帝國本土。

        然而,日本人高興得太早了一些。 中美空軍很快發起了猛烈反擊。

        5月4日,美第十四航空隊的18架B-24重型轟炸機和12架B-25中型炸機,在24架P-40戰鬥機的護航下從昆明起飛,奔襲越南的河內、海防和中國的海南島。中型炸機全部由中國飛行員想任副駕駛,這是中、空軍人員首次在同一架飛機上執行作戰任務。

        中型轟炸機隊攻擊了河內機場、火車站以及海防的港口和水泥廠・重型轟炸機則飛越過南海,攻擊了三亞港和榆林的日海軍基地,對機場、煤炭碼頭、煉油廠和燃料倉庫造成巨大破壞。

        5月8日,中美空軍的7架B-25轟炸機在10多架P-40戰鬥機的掩護下轟炸了廣州天河機場和日軍軍營。這一機隊在完成任務後遭到20架日本戰鬥機的攔擊。場激烈的空戰之後,13架日機被擊落。

        5月下旬到6月上旬,中國第六戰區部隊與日本第十一軍展開了鄂西會戰。中、美空軍從零陵、梁山和恩施的基地先後出動53次,共406架次,分別攻擊了武漢、宣昌、沙市的日軍機場、海軍艦艇和地面部隊。總共擊落敵機41架,炸毀6架,炸沉和炸傷敵艦23艘。

        在5月31日的宜昌空戰中,日本零式飛機以絕對多數圍攻中美機群。美軍上校飛行員安利生被幾架日機死死咬住,處境萬分危急。中國飛行員臧錫蘭駕機沖入敵陣,猛攻追擊安利生的日機。敵機中彈起火,安利生上校得以死裡逃生。

        事後,第十四航空隊特地電邀錫蘭到昆明總部暢敘及致謝。美軍中印緬戰區司令史迪成將軍授予他銀星勳章。

        6月6日、日機14架突然突擊四川梁山機場。中國空軍第二十三中隊中隊長周志開為掩護正在加油的中美戰友,來不及攜帶降落傘便單機起飛迎敵、連擊落機3架。

        同年12月24日、這位著名的空中英雄駕機赴鄂西執行偵察任務,在空戰中壯烈性。

        7至8月、在粵漢鐵路沿線地區,中、美空軍同日軍航空兵部隊展開了大規模的血腥廝殺。雙方都遭受了重大損失。

        日本人經過同美國入一年多的較量後也開始學乖了。他們總結出一種對付美國人的新戰術。空戰開始之前,零式飛機搶先爬高到它的最高升限,當美國飛機上去攔截時,他們就從高處俯衝下來,零式飛機只俯衝政擊一次,隨後便立即返回基地,這一套打法開始頗為奏效。

        8月20日,在零陵上空,日本人用兩架零式飛機的代價,換取了擊落3架P-40戰鬥機的勝利。

        8月21日,14架B-24轟炸機從昆明起飛,前往轟炸杭州,按計劃,它們將在衡陽上空與護航的P-40戰鬥機會合日本入事先得到情報,提前派出了大約80架戰鬥機攔截。沒有護航的重轟炸機只得靠自身的機炮進行抵抗,結果在空戰中吃了大虧。領隊長機和另一架被擊落,還有一架在零陵機場廹降、其餘1架返抵桂林時,有10架遭到嚴重損壞,4名駕駛員受傷,11名機組入員陣亡。 

        8月24日,兩個中隊共14架B-24重型轟炸機從昆明前住轟炸漢口。在途中,一個中隊因天氣惡劣而迷航返回基地。另外7架孤軍前往漢口,遭到40架日本戰鬥機的圍攻、還遇上了猛烈的防空炮火。結果4架B-24被擊落,另外3架遭嚴重破壞,蹣跚飛回了桂林。倖存的3架B-24在飛回昆明的途中又不幸墜毀1架,機上人員10人死亡,2人受傷。這次襲擊漢口的7架重型轟炸機只有兩架返回。一共70名機組人員,就有50多人陣亡、受傷或失蹤。

        日本人的損失就更大了,在7、8兩個月的空戰中,他們被擊落和炸毀的飛機達到了155架。

        中、美空軍雖然損失重大,但是沿“駝峰”航線不斷輸送來性能優良的飛機,補充了他們的損失。特別是P-51“野馬式”戰鬥機上了戰場後,中美一方在空中格鬥中就完全占了上風,而日軍的飛機和優秀飛行員的損失卻得不到及時的補充。這樣一來,當1943年的9月來臨的時候,中國戰場的制空權便開始向中美方面轉移。

        面對空中形勢的逆轉,中菌盛孝已回天乏術,他不得不痛苦地向陸軍參謀本部報告:“由於敵預警機的加強和戰鬥機的優勢使我方一直採用的戰鬥、轟炸機聯合攻擊受到阻碌,不易成功。我方轟炸機損失日重。本飛行集團只得依靠戰鬥機單獨進行各種襲擊和以優秀轟炸機飛行員,在夜間、黎明和傍晚冒險出擊。”

        9月9日,中菌盛孝中將從漢口起飛前往廣州督促最後階段的航空作戰。他的座機起飛不久,便遭到中美殲擊機群的圍攻,被暴雨般的槍彈打得凌空起火爆炸。這個在中國領空犯下滔天罪行的侵華日軍陸軍航空兵總頭目,到底沒能活著逃出中國的領空。真是天網恢,疏而不漏。

摘自:國民黨空軍抗戰實錄

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美空軍聯合作戰部隊 中國飛虎研究學會版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