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大隊 第七中隊臧鍚蘭

        臧鍚蘭山東青島人,由青島考入航校,畢業後在第四大隊服務。
        民國三十二年五月三十一日還在第四大隊任飛行員時(不久後調至中美混合團第三大隊 第七中隊),隨隊掩護B-24去炸宜昌荆門一帶敵陣地,荆門上空敵零式機前來攻擊我機,當即發生空戰,在空戰時敵機一架尾追我盟友美國十四航空隊大隊長安利生上校,在危急中被臧鍚蘭冲過去救了出來。臧鍚蘭救出安利生同時也將那架敵機擊落。因此,史迪威總部立即贈予美國銀星勛章給臧鍚蘭,以表彰他的英雄行為。此一穫獎在空軍軍中當相當轟動,傳為美談。

        臧鍚蘭從這架敵機開始,至三十三年秋為止,這個飛行員發瘋似的戰鬥着,不斷的出任務,在這不到兩年的時間把敵機一架架的擊落,總共有七架之多,成為中國空戰王牌。

        三十三年六月二日,他隨三大隊副隊長陽永光去鄭州俯冲轟炸車站,並打地靶,在他第一次掃射完拉起機身,見到上方有二十多架東條式機冲下來,臧鍚蘭是十二架鯊魚機中的第二编隊的小隊領隊。陽永光副隊長也發現了東條機,即刻拉起,臧鍚蘭隨陽永光向東條機對頭迎戰,同時也以無線電呼叫所有飛機速即拉起迎戰。可是張樂民却沒有聽見正在專心打地靶,一架零式機衝下去準備攻擊張樂民,臧鍚蘭眼尖一見立即推機頭倒頭下來打零式機救張樂民,只一次射擊,命中敵機即由四百呎高處跌至地上起火焚燒,張樂民才發覺到自己的危機。

        此時又有多架日機包圍着臧鍚蘭,前後都有敵機在打他,這個高個子的飛行員拚命躲閃,無法回擊。陽永光前來救了他三次,五分鐘過去,他以高超的飛行技術,總算找到了機會俯冲脱離。剛到低空,就看見一架東條機在追一架鯊魚機,他就前去救援,咬住的對方的尾巴,可是他的尾部又出現另一架東條機追上來,正想放棄攻擊前面敵機的機會,這架被救的鯊魚機,立刻一個大翻身去打臧鍚蘭身後的敵機,將東條機趕跑。臧鍚蘭就很放心的去打他咬住的東條機,在很近距離中開槍,敵機中彈即尾旋下去,臧鍚蘭也跟着尾旋下去,確認自己的收穫,在尾旋下墜中他看到東條機由黑煙到火紅大火包住全機往下墜一直到地上。臧鍚蘭自己的高度由三千呎跌至樹梢那麼高才拉起時,聽到東條墜地的巨響。

        爬高時又見上方有四架敵機追下來,他趕緊低空高速返航,敵機追了他幾分鐘,己到嵩山上空,臧鍚蘭一見陽永光的機隊在左前方飛,馬上呼叫:「陽副隊長,臧鍚蘭被追!」陽永光一聽臧鍚蘭在呼叫立即領機隊回頭,東條機見狀,只好反身離去。

        臧鍚蘭打下一架零式機、一架東條機,王延周一架、賀哲生兩架,美國人兩架,這一役共打下了七架飛機,我方無損失。

        七月二十三日鯊魚機十六架掩護B-25六架,轟炸羊樓司車站(岳陽以北),臧鍚蘭担任中層掩護。至羊樓司附近敵零式機東條機均未前來迎戰,大伙心中還感到奇怪,但在B-25順利投完彈時,無線電傳來友機呼叫着:「Zero!」(零式),終於出現了。B-25投完彈己轉彎返航,此時上層掩護機己與敵空戰,下層掩護機隊也脱離B-25去赴戰,臧鍚蘭的中層掩護機隊緊護着B-25飛行不敢離開,吳振鐸在右邊,他在左邊,中央是六架B-25轟炸機。要是敵機不來攻擊也就平安無事返航,偏偏巧得很,一架鯊魚機被一架零式機追着由上而下從臧鍚蘭前面掠過,距離很近,臧鍚蘭一看機會不可失,一推機頭向零式攻擊,此時鯊魚機猛往上拉,零式機也跟着上拉,臧鍚蘭抓住機會發射多發子彈,彈雨像瀑布似的傾瀉在零式機左發動機上,左邊立刻起火敵機變成半個尾旋跌了下去,被救的美國飛行員說:「我看見敵機的輪腿子被打的放下來,輪子都打飛掉了,再翻身跌了下去,真是爽快。」

        這一役有飛行員告之九架敵機被打下去,牛曾慎隊長與美人合擊一架,王光復擊落一架,這一役打得很快,各人找一架敵機一擊落就脱離戰場,不到五分鐘就結束了空戰。地面情報人員查證,只找到了八架與戰鬥員所報差了一架。

        八月一月隨隊到長江上射擊敵船,到漢口南金口時,雲高一千呎,臧鍚蘭推頭下去,在二三百呎的高度由金口江面開始打船,一路向嘉魚打來。回航時,大家均升高,飛機由予各自找目標打隊形分散,臧鍚蘭的分隊有四架,所以在上空盤旋集合後往回飛,一看多一架出來,而且不像自己的飛機,臧鍚蘭飛向前一看是架有紅太陽徽號的飛機,一鬆油門咬住機尾就開槍,他後面的友機也開槍射擊,子彈越過他飛機嚇他一跳,因為兩機很近像跟敵機编隊似的,臧鍚蘭跟着一起打,敵機一歪斜左翼折斷了,看着他一頭戳入泥土中,這架日機像我國歐亞公司所用的容克雙發動機,是架倒霉的運輸機,張濟民這天也打下了同型敵運輸機。

        八月二十三日,臧鍚蘭掩護B-25三架去開封炸黃河鐵橋,他隨大衛士(Divers),,這天天氣不太好,雲層很厚,由基地到鄭州完全在雲上飛,道鄭州亦在雲上,直至開封見有一雲洞,B-25推頭下去正好黄河鐵路公路橋都在下面,展開轟炸。臧鍚蘭等護航機也跟着下去,清理地面的高射機槍陣地,順利轟炸完成。

        大衛士領頭向上爬升臧鍚蘭及另一友機跟在後面,一冲出雲層正好雲上有一隊六架零式機的编隊,臧鍚蘭立刻瞄準開槍射擊,第一槍射擊即將敵機打中,看見有黑煙從駕駛艙中冒出,不過敵機沒有墜落依舊在飛行,正想在去補上幾槍,可是看見左上方有十架左右的東條機,一架架斜的衝來,想快點躲到雲中己來不急了。把臧鍚蘭一架飛機包圍了,並沒有看見另兩架友機,心中想惨了,他决定今天要痛痛快快戰死,只好把本撈上。

        首告他追上一架敵機,不肯放鬆死釘住,後面敵機拚命打他,他也不管,只顧着打前面那架,前面那架俯衝逃竄,他親見敵機中彈後左翼被切掉碎斷飛離機身。飛機歪歪斜斜的往下墜,他順着往下衝至一萬兩千呎,正好有一架敵機在他前面側飛,他就跟上射擊這架敵機。可是他本身也被趕上的敵機射擊,飛機中彈震動得很厲害,他以為這下一定完了!可是高興的是前方他射擊的那架敵機己經起火先完蛋了。他在拉下飛機穿雲而出,雲下面還有兩架零式往他方向追上來,拚命了,對了頭一架開槍,響了一聲就沒有子彈了,小子不甘心火了對一頭撞過去,東條機機警的躲開,但見另一架向他開火,可清楚看見火蛇般的彈雨衝向他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踫”一聲巨響,駕駛座艙玻璃全部暴裂,臉部中了彈片流滿了鮮血,右邊的飛行鏡片也脱落掉了下來,幸運的P-40挨了兩頓揍,引擎沒中彈一直良好沒有咳嗽情形或冒煙起火,馬上加速脱離戰場。

        幸運之神又降到他身上,他見到同來的的飛機在不遠的前方,就趕緊呼叫着:「我的飛機打壞了,後面有敵機追我,快來幫忙。」
        下面是陽永光副隊長,聽到呼叫立即向上空拉昇,東條機一見鯊魚機來了,即刻捨棄了臧鍚蘭不追拉起向雲上飛去。此役他擊落了兩架東條機,及可能擊落一架東條機。他追着去跟上自己飛機的編隊,可是前面的飛機速度快,他趕不上。一架友機發現了,飛到他旁同他編隊護航飛行,他知道自己的飛機壞了,以無法在飛回基地,臧鍚蘭就用無線電告訴僚機:「我的飛機壞了,高度不够一定要迫降,你趕緊跟前面飛機回去。」

        僚機飛走後,就注意自己的飛機,發動機的轉速正常但並不時的有蓬蓬的響聲,飛機內部的儀表全壞了,在撿查自己身體,還好除了領部有臉上流下的血跡外並無其它地方受傷。他把座艙罩拉掉向下看己是在鄭州的附近,此地還是日軍佔領地,迫降下去一定被日軍俘虜,想想飛機能飛多久算多久,向鄭州西南方向的伏牛山上空飛去,如果飛機可以支持,就打算飛到渭河流域在迫降。這架己經被打得千瘡百孔的飛機,就在臧鍚蘭要返回安全區苦苦支持着飛行。

        不久,見到渭河邊的小縣城,有一個迫降用的跑道,心中已安心。該降落,但飛機的發動機還可運轉,心想在距西安不遠了,我己經由開封支持到現在,這幾分鐘該也沒問題,他决定飛返西安。

        在離開渭河跑道不久,在華縣與赤水之間,真是好運用完了。發動機真的招呼也不打,就停車了,想返回渭河都不行。他看到渭河的另一段,他轉向河邊飄,飛機己完全失去了動力,他看見前面稀疏樹枝比他飛機高,繼而踫的一聲飛機着地,飛機翻了過去,人己昏在飛機里。

        足足昏迷了三個多小時,他的身體被一六七師迫擊砲營第一連趙中青連長的士兵從碎裂的飛機中抬了出來,立即送上了開往西安的火車,在火車快到達西安時才醒過來。頭腦非常清醒,他趕快把開封上空作戰經過,用鋼筆遼草的寫在隨身地圖的背後空白處。

        他在西安住了一陣子醫院就回到隊上,若無其事的生活着,但頭暈一直在,以為在過一段時日就好了,但頭部一天天的不適,終于支持不住回到大後方撿查,送進醫院照了X光撿查之後,發現他的頭骨裂開腦震盪非常利害,而且查出有二根神經斷了。

        發現了這些重大的腦部傷害,只能聽醫生囑咐在大後方休養,可定好强心老是豉他早日返隊,休養不到兩個月又勉强回到了基地。隊上人一見他人更廋了,而且臉上顴骨突出,面色發黃,他的身體沒有復元。不派任務給他,經過大家勸導,他才又重返後方休養。

        臧鍚蘭在目前的飛行員中,聲名僅次于高又新(四大隊)的階段,除了上述的擊落七架紀錄之外,他還在荊門機场掩蔽壕中發現敵教練機一架予以擊毁。此外三十三年五月二十六日,他隨牛曾慎隊長去鄭州,途經密縣,他跟在牛曾慎後方,美員領着胡厚祥在前面飛,敵運輸機一架由北向南經過他們兩小隊,臧鍚蘭首先發現攻擊,隨後胡厚祥也趕上射擊,最後由牛曾慎隊長將之擊落,撞毁于密縣城北的麥田里。(紀錄三人各擊落三分之一架敵機)

        臧鍚蘭除了得有美國史迪威總部所贈的銀星勛章外,得有航委會所發的七星星序金獎章。(這是中國政府正式承認他擊落敵機七架的表示),至于受傷的紅十字臂鍛徽,也有好幾條在臂上,

        臧鍚蘭在三十二年和羅筱雲小姐結婚後,生活的内容有了家、女人、隨後出生了第一個男嬰孩,但他的心還是在隊上,事實上他還以隊為家。
( 此文摘自中國的空軍雜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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