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門敵機場大空戰

        我地面情報訊息傳來,敵夜間轟炸機,多在武漢附近基地起飛,於黃昏時份,必降落荊門機場加油掛彈,乘黑夜飛至我後方地區,在特定目標上空,投下俗稱麵包籃的小炸彈束,這項情報,來源十分可靠,提供指揮官,領隊機出任務之參考。

        中美聯隊第三大隊各路英雄,聚集恩施,於十月廿七日,早上先由牧童隊鄭松亭隊長帶趙子清、程敦榮及四位美飛行員向江漢流域航進,在宜昌以東,敵人的飛機場很多,牧童隊的飛機先到荊門機場上空,並無發現敵跑道完整的在太陽下發出青灰色,雖低飛但偵察不到什麼東西,敵機場的高射炮通通打上來,亂而不準,遊走一番打道回府,鄭隊的長帶隊沿著當陽至沙市在九斤河的橋西,有兩堆凸出的長方形被稻草覆蓋著。有些可疑,下去掃射一番,稻草地起火冒出濃煙來。「哈!是裝汽油的卡車。」鄭隊長喊起來。七架飛機自然不能放過,輪流下去掃射,一路返回並無可疑的房屋及船隻,牧童們有些失望,返回基地。

        下午由美瑞德中校領隊,帶同四個中隊所派出的十七架P-40機群,中美洋人編成的混合機群,出擊掃蕩由漢口至蒲圻的鐵路,並在次攻擊荊門敵機場,葉望飛隊長代領飛沙魚隊王光復參謀及唐崇杰,美方瑞德中校(Col.Reed)、撲斯吞(Paxton) 。飛龍隊的谷博、毛昭品、美方克勒姆(Klump) 、米其爾(Michael),我廿八隊牧童隊,由張濟民副隊長領隊,我是他的僚機,另兩架是老美魯易斯(Lewis) 郝爾門(Hallman),三十二中隊雷公中隊的李維烈、關振民,美方卡拉威(Calloway) 、莫漢南(Mullholland)我們牧童隊四機,擔任最上層掩護,當地天候良好,太陽光普照大地,地面景物十分清楚。

        機群快到漢口時,向南轉,順著粵漢鐵路南飛,沒多遠,在土地堂(汀四橋與武昌間) ,南邊一點的鐵軌上,發現一列長的火車,正在蜿蜓通過一座木橋,第三大隊打平漢粵漢兩條鐵路上的火車列車不在少數,可是並無碰上一次在行進中的列車(敵人總是遇我機來襲就拋下列車在車站,火車頭私自開到岔道的掩蔽體內躲藏。) 這次不是死的車箱,而是滿裝著軍品及人的活車箱。領隊立即下令攻擊,由王光復帶領在下面擔任射擊的八架飛機,下去打地靶,輪番向行進中的火車,低空炸射,曳光彈往整列車箱落下,首先火車頭中彈冒出蒸氣白煙,繼之後面車箱,王光復領著唐崇杰兩機看見最末尾一部鐵篷車箱內堆滿了五十加侖的汽油桶,「這是運汽油火車!」心裡想著,展開掃射,掃射一輪,飛機打完這節車箱拉起側視,這節車箱爆炸後己經燃成一卷黑與紅交織的煙火,受傷的火車仍很慢的在木橋上滑行通過,而燒著的汽油煙火,滴落在木橋上,木橋與枕木也燃燒起來,受傷的列車,滑行了三百公尺的距離,喪失生命似的停下來,其它飛機攻擊前車箱坐著的日軍,車箱裡外死傷狼籍的景象,十五節車箱無一完好,像死蛇一樣躺在那裡,在空中看得清清楚楚,在整個列車車箱,全部被火蛇吞沒後,他們不在留戀,編隊續向南飛,途經咸寧快到達蒲圻,剩下的由日本人自己去收撿。

        我們28中隊四架飛機,擔任上空掩護,由於責任關係,長機沒有動靜,我只好眼看著友機們打得起勁,自己不能參加發威風,真是令人羨慕不己。突然遭遇敵人高射炮火迎來,炮彈爆炸後的白色煙霧,密密麻麻散佈一片,集中在下層機群範圍,我在上層看得清楚,幸我友機毫無損傷。即刻轉向嘉魚,在嘉魚江面飛行見到有一條大木船在行駛,江北岸邊也發現一條運兵汽船,算他們運氣不好,飛龍隊的谷博帶領四機下去射擊,分別打沈了它們。渡過長江,指向荊門飛去,同時將飛行高度慢慢降低,快到目標時己達二千英尺,拉掉副油箱,猛然間,長機推機頭下降,指向荊門機場,水泥跑道上,正好有兩架日本九九式(第十六隊)單尾夜間轟炸機準備在滑行中,張濟民與我倆各取一架,瞄準發射一串子彈,子彈打在機身上破裂的金屬片四散飛射,看見身穿白色飛行衣的日本鬼子飛行員,由艙內跳出,四散逃避,繼見飛機起火冒煙,掃射後,我的飛機己是大速度接近地面,連忙拉起向上升,尋找長機不見,發現另一架九九式敵夜間轟炸機,正在向機場外逃離,它的高度約一千多尺,我急忙轉向,朝它追去,它忙著加油逃走,但高度不足速度不快,很快讓我追上,躲過一陣陣射來的子彈,從上俯衝,接近後瞄準開槍射擊,機槍子彈打在飛機引擎上,子彈像刀子般把飛機翼膀切下,飛機立刻下墜,我就返回加入了新的攻擊行列。

(日本轟炸機起火墜落瞬間) (飛機中彈跳傘逃命的本飛行員)

        此際機場上空,四面都是飛機,滿天飛舞,敵我難分,我朝戰場中飛去,尋找長機,完成編隊,瞥見一敵機偷在我一友機後面,我立刻從右前上方,對敵零式戰鬥機展開攻擊,一直追著打,將它打成半滾狀態墜于機場北端,起火燃燒,我重行升高到五千尺,洽見另一敵零式機,在我下面掠過,我怎能放過它,馬上在後上方佔位,施行攻擊,敵機立刻驚覺,朝我機腹下方躲閃,我重行佔位射擊,它仍然朝我機腹下轉灣躲閃,我雖然兩次開槍射擊,因為它狡滑,使我不知射中沒有,我突然想起改變戰術,從它下方進入攻擊,當我開槍時,它馬上一個翻滾,朝下逃走,這時突然有友機多架,從四面圍來,朝它攻擊,我恐怕顧慮不周,一不小心,自已人碰著自己人,又因我先已有三架敵機紀錄,別太貪心,便放棄圍剿,一個人在上空盤旋觀戰,可憐的小日本鬼子,技術再好,檔不住人多,任他怎樣翻滾躲避, 終於失去高度碰到地面,揰成一團火花。

        時近黃昏,戰鬥巳呈尾聲,滿天都是我們的飛機,荊門上空,己不見敵機蹤影,機場地面甚多處敵機殘骸,正著火燃燒,火光黑煙沖天,好一幅戰場上,激戰後的景象。

        我急忙四處找長機,每靠近一架飛機,我便搖動機翼,希望長機看到,我的飛機,是剛從北非戰場送來的舊飛機,沙漠戰場的油彩沒洗掉,機頭上潻上一大骷髏頭,機身仍舊是潻的美國星標幟,我搖擺機翼時,大家錯認我是總領隊,很多友機跟著我飛來,我又不能用無線電通知,你們認錯人了,只好讓他們跟吧。等我尋到長機時,與他編成隊形後,他們才離開,在機場上空盤旋一大圈後,方才整齊十四架編隊,凱旋迴航,於十七時四十五分,降落恩施基地。

        機場中的小情報室,擠滿了作戰歸來的飛將軍,他們每人應向情報官,敘述作戰經過,作成記錄,這次戰鬥,我中美混合聯隊第三大隊,總共擊落敵機二十架,任務詢問還沒有完成,恩施的戰區長官公署來的電話,根據敵後情報傳來,今天荊門戰役,我空軍擊落敵機二十架,洽與我們口速的數目相同,大家齊聲歡呼,美國朋友更同時讚佩,我敵後情報人員頂呱呱!

        此次大勝三大隊各中隊的我國戰士共八人,擊毀十三架半飛機(由兩機一起合作擊落飛機算一人半架),王光復擊落轟炸機一架零式機兩架,李維烈在天空擊落零式敵機兩架,王松金擊落敵雙發動機一架,毛昭品擊落轟炸機一架,谷博在荊門機場跑道打中敵轟炸機一架起火燃燒,拉起後被地面炮火擊中,機翼打了個大破洞,起落架及尾輪打壞,但仍安全飛返。

        我自已個人的紀錄,包括此次地面擊毀,一架九九式夜間轟炸機,空中擊落同型轟炸機一架,另空中擊落零式戰鬥機一架,連同今年九月十七日,在嘉魚上空擊落敵零式戰鬥機一架,合算起來地面一架,空中三架。

空軍總部戰報兩次殲敵機予空中及地面作戰記錄

        ※備註:回想當時作戰完畢返回基地後,都會向書記官報告了個人作戰的情形,都是由他們處理文書工作,並曾告訴他擊落三架飛機空中兩架及地面一架敵機,他們會去檢查飛機機槍的攝影片(機槍內有攝影機開槍時自動攝影,但有時物質補給困難而缺少底片。)並不知為何書記官為何寫成「擊落空中零式機、地面轟炸機各一架及可能擊落一架。

        此個人作戰記錄自己也從未見到過,一直等到我在臺灣空軍總部任作戰組副組長時,叫人到空軍史料館拿回我個人作戰數據,才知他寫錯了,因此在官方的記 錄只有三架,實際上是擊落四架記錄。

        此次的空戰勝利可以說是一場奇襲,在敵人方面以為既然上午有飛機去過荊門機場,下午就不會有第二次來擊。相同的在我方如果在咸寧蒲圻一帶多留上十分鐘,也許敵機也就飛走了也不一定。當我們飛至荊門時也以下午四點半,如我機來襲回去己天黑,華西大都是山叢不宜夜間飛行。所以日機就可以很放心在荊門機場落機加油掛彈,以便起飛向西行,利用月夜來空襲我川西B-29基地,減少菲律賓及臺灣海空的壓力。此算盤為我方打破。

        二十架敵機不算多,十四航空隊有一次擊毀五六十架的記錄,但敵人在荊門機場落地的轟炸機及天上的戰機總數共為二十架,這次是全軍覆沒的慘敗。而我方十六架P-40驅逐機損失兩架,但飛行員毛昭品少尉,及美飛行員魯易士都得慶生還。

(上圖為凱旋歸來中美隊員,美方戰報!右三為本人)

        卅三年十月十七日的作戰,經記者來恩施採訪紀錄,在重慶十月廿十三日中央曰報刊登,在重慶的老鄉(不知是誰) 將報導剪下,寄回鳳凰,訊息傳到我張氏母親耳中,才知我是開飛機去打扙的空軍,不是在地面上工作的空軍,我自幼嬌生貫養獨子,自父親在我幼年交予張氏母親撫養,老人家唯恐維護不周,打仗這危險的工作,怎能去做,既然己成事實,她老人家心裡怎樣感受,並不說出來,她仍寫信來勉勵我,要為國家努力將日本人趕出國土,張氏母親,她為田家為國為我都己盡到心力了。

        在鄂西的日軍,有進犯湖北省襄陽樊城及老河口模樣,我空軍為支援地面作戰,1944年12月,將28中隊北移駐防陜西安康,俾使更接近作戰地區,機場離安康城,乘卡車翻山越嶺約一小時,舍車改撘渡船,渡過漢水方抵安康城。

        本中隊中外洋人空地人員,初來時,住宿在航空站準備的地方,宿舍分開餐廳共用,每次用餐,洋人多喜分食中國料理,中國人則在飯後,要來一杯咖啡,大家分享所愛增進友誼。

        中國隊員的寢室是兩飛官一間,我一直是一人住,年頭李相輔同期同學從美返回隊上,他原本留在美國當教官,但一直想回國參加抗日作戰,多次向上級反應終於可調回國服務,老同學好久不見份外高興,同我住在一間寢室,誰知第二次出任務就作戰身亡,看著旁的空床及遺物難過好久,往後的多次移防各基地都是一人住,不想再有室友。

        每日輪流上下午兩班,到機場警戒,宿舍距機場甚近,徒步約五分鐘可達,機少人多加上油料缺乏,天侯持續不良,因此作戰任務也不頻繁。所以閒暇時間很充裕任頻各人打發。

        由於空軍的靈活閃避,和國人的堅定援助,日軍無法把空軍的壓力從他暴露的後背上移去,並花了巨大的代價,打通了交通走廊,但未獲得一些軍事上的利益。在戰爭結束前日軍佔領了七個在華的機場及六個輔助跑道,而阻礙十四航空隊的出擊,己減少我們進擊的強勢。

        二月份因天氣不良及補給困難,我僅輪到一次任務,掩護友機B-25轟炸機,轟炸漢口敵機場,順利完成任務。並昇級為中尉飛官。

        三月下旬終於天氣好轉,我又要忙於作戰,廿四日同友機一起轟炸保安命中城東北角炸平了日軍營部併發生大火,回頭在至南臺及南陽掃射日本陸軍部隊,使日軍大量傷亡。廿六日出動,驅逐機四架同樣中美飛行員各半,俯衝轟炸宣城敵軍,炸燬敵軍營一座,半毀軍營五座,並炸燬機槍陣地一處,裝有軍品卡車三輛,斃敵數十人。

        第二天在出擊,轟炸荊門敵營房及倉庫油庫確時摧毀,並沿路掃射支援部隊擊毀敵卡車兩輛,敵騎兵隊斃敵二十餘人,馬匹四五十匹,。三十一號低空轟炸李官橋老河口浙川之敵運兵車,擊毀卡車七輛,坦克車一輛,馬車二十部,斃馬匹七十餘隻,敵火炮六門,斃曰軍六十餘人,全機安全飛返基地。

        四月份,我只出擊了三次,分別在九號,炸射老河口、馬蹬鋪,敵陣地及軍運,炸燬敵偽裝之軍火庫一座,斃軍馬四十餘匹,炸燬敵陣地三處。十一號出擊谷城南河、馬蹬鋪、淅川鎮平鄧縣多處之敵軍,擊毀渡船二十餘艘,斃敵五十餘人,擊毀火炮五門,卡車兩輛,油庫起火…等。第二天在出動,炸射文渠舖在鄧縣沿路之敵軍,炸中一小村莊斃敵三十餘人,及沿路掃射行動中的敵軍,使得日軍約傷亡百人。

        這段時間只要天氣好,每天都有幾架出擊,支援地面部隊,在出擊的這段日子都不太容易同日機接觸,都是在打一些地靶,日空軍已完全潰敗,中國的天空制空權己完全掌控在我們的手中了。陸軍也開始反攻,日本的陸軍補給損失嚴重也在節節敗退中,可惜我空軍的補給上同樣一直有困難,汽油更是少得可憐,無法出動更多次的戰機來打擊日軍,給予他們一個決定性的毀滅。

        這期間,有訊息隊中選派人員,去印度接受P-51野馬式戰鬥機飛行訓練,這是目前世界上頂好飛機,中國終於有野馬機來取代該大隊疲憊的P-40,訊息證實後,宣佈去印度受訓人員,我也在其中,大家各自整理行囊,等候飛機出國,候機期中,一天吃飯時有辣菜,爲了證明湖南人能吃辣,我與同隊同學打賭吃起紅辣椒,結果肚子痛了一晚,檢查結果是腸胃炎,臥病住在醫務室,接受訓飛機來到,卻不能隨行,真苦惱只有自認倒霉無法成行。

        十來天後,病情好轉,又因同房洋病友晚上領到波羅水果罐頭,分兩片波羅和汁給我,我吃下又犯了胃病,最後用飛機將我運去梁山,住在空軍醫院治療,每日除吃藥外,三餐只準飲用巧克力牛奶,這樣一延誤,去印度受訓的兩批人,我都不能參加,等病好轉一點,需休養為借口請假到重慶去會女友,玩得很開心身心愉快很快胃病就全愈了。

        以P-51B型機來代替P-40型機時,我們對P-40型機的淘汰,深感難過。我最後一次飛行P-40型機出任務回到機場後,由機務人員引導停在報癈停機線,從此不再動用,大夥對於能飛效能更好、更快速的P-51B飛機而高興。

        但對於那些當時補給不足,只能夠使用少數的飛機參戰的人而言,作戰中飛機中彈,而不跳傘,只為保全飛機可用的零件緊急降落死傷的飛行員來講,寶貴的P-40飛機丟在一旁變成一堆癈鐵,感紵良深。因為迫降十之八九都會有腦震盪(當年並無此名稱) 現象,飛機迫降時,撞擊力很大,駕駛座前有一個大型機槍瞄準器,雖然有安全帶綁著,但飛行員還是載著皮製飛行帽,一頭就撞上瞄準器,前頭骨因此破裂而昏迷,經送醫手術後拿掉碎骨在縫合,運氣好的人只要躺上二、三個禮拜,清醒後又可以出勤作戰,在隊上就見到病好人,頭殼前上部份是凹扁的,所以大夥對腦震盪都不當一回事。

        當具有派卡德廠的默林引擎的P-51機抵達中國時,我們終於得到遠較日本人所能大量應用於空中為優越的飛機。P-51機的時速較P-40多一百五十哩,航程幾倍之。十四航空隊應用以新型野馬式機的速度和飛行距離為基礎的戰術,加上駕駛員之勇猛作戰,便能以四至八架野馬式機的編隊襲擊擁有三十至四十架飛機的敵人目標。P-51出擊時可以一路低飛至樹梢,以避免雷達的發現,用快到看不見的速度襲擊,若遇上敵戰鬥機出現在上空,野馬式機能夠有足夠的速度安全撤退,然後回到高空迎戰。因能飛行的更遠,使敵軍料不到,空襲的機場都不及提防下給予了重擊,使他們損失慘重,零式機也以不成為對手了。

        民國三十三年至三十四年間,日軍用改良的東條式和奧斯卡式及具有「液涼式引擎」的湯尼式機,來對抗P-51野馬式機。但此時,一般日本飛行員的素質以很差,沒有得到良好的訓練,在民國三十三年底特別顯著,有長期作戰豐富經驗的飛行員大都陣亡,許多送往戰場的飛行員都是初出芧廬的新手,只集中精神去駕駛他們的飛機,絕無如何作戰的想法。同時日本空軍也同樣為供應問題所苦,南中國海上的運油船嚴重損失的影響,沒有汽油好昇空作戰,致始我們炸燬在地面上的轟炸機漸漸增加了。

        值得一提的,日本夜間轟炸機,我們進駐到安康後,也來光顧機場轟炸,幸好沒有損失,自從美國P-61黑寡婦夜間戰鬥機出動,其機上安裝有雷達裝置,進駐老河口與安康後,夜間在老河口附近,欄截到小日本夜間轟炸機,將其擊落若干架,從此以後就不再出現在大後方。

        四月,美軍攻沖繩島己迫近眉睫,上海機場大見忙碌,許多轟炸機準備支援這個只在五百哩外主要島嶼的防禦。中美混合聯隊的飛機於四月一日襲擊上海機場,日轟炸機事處躲避保留實力,那天正是沖繩島開始登路,兩天後第二十三驅逐中隊跟著擊落了轟炸機三十架,同時再次轟炸上海機場,把這個準備援助沖繩島的空軍打垮了。在以後整個戰役,由上海至沖繩島途中以找不到一架敵機。

        我們全大隊另三個中隊,一起集中進駐安康,另有一美國飛P-47戰鬥機的中隊,也移駐安康,洋人多了便另外集中成一營區,與我們分開生活, 28隊上的洋人,僅在機場內警戒室,大家才見面。

        五月份安康的炎熱天氣,但汽油供應開始減少,因其補給優先給予防衛芷江的第五大隊,幸而日軍向西安之推進,變得有氣無力,但也因缺乏汽油出擊率降底,對大隊的士氣有極大之影響。

        到了六月間,顯然戰爭呈膠著狀態,不僅汽油鈌乏依舊,而且天氣也阻礙作戰行動,所飛的任務,主要是對敵後遠距離目標,平均飛行總在五、六小時以上, 使用飛機己全部換飛P-51型飛機。我因病沒去成印度受新機訓練,便派我單獨去梁山,補受訓練來到梁山後, 向大隊部報到,先讓熟讀技術手冊,並指派一位洋人擔任我個的指導,經過座艙考試及格,就讓我起飛。我所飛的P-51是最早出廠原始型的老飛機,座艙罩是用幾片玻璃湊起來的,隊上新接回來的,都是最新型,座艙罩是流線型,妄聽人家說這種飛機落地,最好要用兩輪著陸,所以我第一次降落時,試用兩輪著陸,卻使飛機跳起來愈跳愈高,立刻加油門重飛,在航線上想,我還是決定用自已的想法去辦,第二次落地,用三輪同時著陸,拉了個輕三點,以後,每逢天氣好就飛很快飛滿十小時,達到P-51驅逐機飛行員的標準,便又回安康中隊部。

        回到安康,用新飛機飛行了幾次,作練習飛行,七月份仍駕駛P-40出了兩次任務,到老河口,襄樊一帶偵察敵情的EASE任務,現在在空中己很難在遇上日本飛機了,日空軍在領空上的好日子也結束了。
( 田景詳先生錄記 )

 

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美空軍聯合作戰部隊 中國飛虎研究學會版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