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克Luke高級飛行學校

        民國三十一年十二月底,Marana中級飛行學校結訓,休息兩三天後,整理行裝,乘卡車往鳳 凰城近郊,Luke機場高級飛行學校,住進二層樓房的學生宿舍,十三期住樓上十四期住樓下。

        我們中國空軍官校的飛行學生,前面己有兩批十二期同學,己來美受訓,他們都是飛戰鬥機的,當我們來美時,他們已完成訓練回國了,我們是由十三期,十四期兩期學生,同編組,成為第三批,來美受訓的飛行學生,最初在雷鳥飛初級飛行,及在Marana飛中級,中級在結訓前,由於學生個人的意願,與領隊的判斷考量將學生分成兩組,一組學習轟炸,另一組學習戰鬥,中級結訓後,轟炸組送往Williams轟炸機訓練學校,戰鬥組送往Luke戰鬥機飛行學校。

自行攝影於飛機上 與教練機合影

        在鹿克的我們,於民國三十二年元月八日開飛,使用飛機是 AT-6,北美飛機制造廠出產,馬力650hp,效能非常好,我們十四期是第二飛行班,基本科目同初,中級大同小異,其餘課程重於,編隊,戰鬥動作,日夜長途,空,地靶射擊,AT-6機儀器起飛與落地等,比起初,中級飛行緊張多多,也感覺將來對實用方面,得益幫助很深。

        戰鬥隊形,以前沒有感覺到的,兩機互相接應保護,攻擊時佔位重要性,空中攻擊進入航線,被攻擊時之閃蔽動作,作起來非常有興趣。日夜間長途飛行,與中級所飛的差不多,只是路途長一點,航線仍環繞不出鳳凰城周圍。

        空地實彈射擊,我們必須到墨西哥邊境,名叫 “西拉板” 實彈射擊場,空地人員及飛機進駐那裡,靶場一片沙漠地,荒涼空無人煙,氣溫通常在40C度上下,在太陽下工作,非常辛苦,宿舍無冷氣,好在年紀青,忍耐力強,在飛行意志下,曬曬太陽,倒無所謂苦。首先由教官帶飛、空、地靶航線,再練習瞄準,之後才真實彈操作,機槍子彈是實彈,炸彈用小型煙幕彈,AT-6機,僅兩挺機槍,初次射擊地靶還可以空靶雖中也只一、二個洞,有時連洞也沒有,所謂 “師父帶入門,修行在各人”,以後在各人的研究練習,加以日時都會有進步的。

        星期天放假,進鳳凰城首先走到唐人街,中國餐館占坐位,吃頓中國飯,餐館都是老華僑開的,菜餚多半是廣東味,雖然不合家鄉口味,總比西餐好些,有時去到一姓關的華僑家坐坐,這位老華僑是廣東臺山人,開有一家超級市場,兩夫婦很和善,家中一個大兒子十八歲,和大小五個女兒,他們很歡迎我們去他們家玩,常留我們吃飯,有時也開車子帶我們看風景。

        畢業前兩天我們同組同學五人,請我們教官,去到中國餐館吃謝師筵,事先告知老師餐館是在中國城,所以老師要去事先申請,得到許可證,才能進入,因為中國城是列為禁區,軍人不得到許可不可進入,我們正在在用餐時,美國憲兵就來了,教官給他們確認許可證後才離開。

        第二天晚上,教官也回請我一頓,當離開餐廳,穿過酒吧時,正逢音樂臺上,有一人在唱歌,有樂隊伴奏,我們偶而停下來聽聽,竟是 “路往磨洛哥”,當時是熱門歌曲,大家便駐足來欣賞,一看唱歌者,竟是大名頂頂低音歌王平克勞斯貝他在臺上己看見我們這幾個人員,一曲完了,便立刻走過來同我們打招呼,教官並向他介紹,說是中國飛行學生今天畢業,他也同我們握手並致道賀之意, 我少年時期就喜歡看他演的電影,並愛聽他唱的歌,猶其是 “白色的聖誕” 一曲,更是我之所愛,今天能見到他,同他握手令人振奮感到幸運,可惜沒有留照覺得遺憾。

        經過一連串的學科測驗通,民國三十二年三月十日,高級飛行結業,也就是飛行學生畢業的日子,畢業典禮在Luke機場舉行,來參加的中外學生畢業典禮的來賓,很多是當地華僑來參加,畢業典禮中發給畢業文憑及飛行胸章,從此我們成為正式飛行軍官,洋人是少尉軍官,中國人則是準尉軍官(低一階),大家換上軍官制服佩上官階,中國空軍飛行胸章別在左胸前,美國飛行胸章別在右胸前。

        Williams同Luke兩飛行校學生在畢業前,蔣委員長夫人宋美齡女士洽於此時來到美國, 受到美國朝野人士,熱烈歡迎,還在美國會中演講,備受榮譽,她知道有空軍學生最近將舉行畢業典禮,所以特派親信洋人顧間瑞納博士,前來代表她致詞,那天我們從Luke來到Williams,參加轟炸學校的畢業典禮,在發完飛行胸章及畢業證書後,瑞納博士先用英文致賀詞,再才宣讀蔣夫人賀詞,這時他是用正確標準中國話發,一個字一個字念出,很多洋人都奇怪第一次聽洋人說中文 。 

        Luke畢業典禮的前天夜裡,在鳳凰城市內大旅館內聚餐,參加的有教官中外畢業學生,還有華僑,這是最豪華的飯店,幾十年的老華僑嘆道從來沒有資格進到這裡來,這今天托你們的福,才能進來聚餐以後,還有音樂舞會玩到深夜才散。

補遺:在雷鳥飛行學校, 有一位專門演牛仔電影的明星, 叫做 “森阿吹” 的, 來雷鳥勞軍, 我和幾位中國同學和他在PT-17教練機前, 同他拍了一張握手照, 刊在雷鳥同學錄的封底。

軍官生涯

        舉行畢業以後,馬上就從學生宿舍,搬進BOQ軍官宿舍,以前學生宿舍是大統艙,幾十個人睡在一間大房裡,軍官宿舍是兩人一間房,十三期住樓下,十四期住樓上,我很幸運,我分配一人一間房,房中一切傢俱全,宿舍是新近完工啟用,泠氣還沒裝,所以比較熱,但是還能忍受,總比睡在帳棚好多了,(大約等了一個月後才裝妥泠氣) ,我們白天一半時間在機場飛行,一半時間在教室,其餘晚上時間在軍官餐廳用餐,或是電影院,不然在軍官俱樂部,這些地方都是有泠氣的,因此倒不感覺熱氣難敖。

        除了早晨起床自已整理床舖以後,內務清潔打掃,全由看管士兵擔任,不必我們費心,在軍官餐廳用餐,還有每頓菜單,使你知道吃甚麼?服務兵士,一樣樣食物送上桌,給你享用,吃完飯,簽了賬單,抹乾凈嘴就走,真感覺當了軍官,就不同當學生一樣,走在路上胸腰要挺直,洋士兵遇到你,要向你敬禮,你才須還禮,真是威風八面 。

OTU戰鬥機訓練組

        洋人紙上作業,設想周到,而且緊湊,高級飛行畢業之後,接著便是戰術訓練,毫不延誤時間,我們十日舉行畢業,一切生活適應後,於十八日便要戰術訓練 OTU開始,飛機為P-40 K.N,目前各戰場第一線使用的戰鬥機,曾經從北非戰場使用過的,但仍整修後可作訓練用,因鹿克機場是學校,教練飛機起降多,求稍能舒解,所以飛第一批P-40在本場起飛後,去空中訓練其餘的人都乘卡車到輔助機場,等第一批人訓練到時間,降落在輔助機場後,換第二批接著起飛。

        P-40是單人駕駛的戰鬥機,(那時還沒雙座的P-40) 有1150匹馬力,開訓前,地面訓練很重要,飛機各種效能,飛機構造,發動機,油壓系統,以及緊急操作等, ,均仔細的講解,受訓人員各人作成筆記熟讀強記,最後座艙實習,記著每一操系統的位置,每一電門開關鈕的位置與功用,還要矇住雙眼,用手觸控電門與斷電開關,報出牠的名字與功用,緊急操作手續程序的演練,絲毫不能馬虎,開飛第一次由教官看著你開車,他跳下飛機後,便由你自己一人駕駛,操縱這架飛機,將飛機飛起來, 在空中熟習效能,作各種科目,到了時間,將飛機飛往輔助機場降落,一切順利後,你便成為一位名符其實的,戰鬥機的駕駛人員。

        輔助機場,離Luke本場很近,乘坐十輪大卡車,僅須20多分鐘,沿路兩邊一片沙漠,馬路中間,常常停留很多班鳩,政府規定不能射殺或壓死班鳩,若不守法律每隻班鳩要罰三百美元,所以行駛道路車輛,都須小心駕駛不是大按喇叭就是讓開,輔助機場內初來時空無一物,人員在高溫的太陽下,無處躲曬遮陰只有躲在機翼下,後來才搭蓋幾個帳棚,使人免受日曬之苦,在帳柵呆久了又免不了受到有如蒸籠一般悶熱,祗好走出來吹吹風,涼快一會兒,至於上廁所,小便易容解決,就地躲一躲,大家都是男人見怪不怪,要大便就要穿過場邊鐵絲網,走出機場外避開人們視線,躲到仙人掌後面去辦理。

        這批在北非作過戰舊的飛機,重新經過整修後,拿來作訓練之用,是好主意,有些飛機上面還有擊落德國飛機而噴上納綷標誌,但是總竟是老舊機件,所以故障常出,由於機件故障,或操縱錯誤原因,摔飛機事件是常有的,摔爛的飛機就堆在廢料場中,我們每天往返輔助機場,必經過這裡,眼看見這些P-40飛機遺骸,見到機身號碼知道誰的傑作,有人打趣說道 “今天是誰要負責摔一架”?雖然我們對這批老舊飛機缺少信心,但是誰也沒退縮輪到誰誰就跳上飛機開車起飛,毫無猶豫,雖然有時在起飛時或降落時,發生驚險狀況摔了飛機,只要人沒有受到傷害,明天照常飛行。也許是我運氣好,摔飛機的事沒發生在我飛的時候。中國同學有人受傷,好在都是輕傷,都可以在飛。我們摔了很多飛機使當局者頭痛,卻也讓我們每人飛到一百多個小時,己造成有經驗的P-40飛行員了。

        OTU的戰術訓練,著重在戰術編隊,互相掩護,攻擊佔位,最後才是空地靶實彈射擊,當我飛到五,六十個小時後,聞知附近常有P-40與P-38互相纏鬥覺得手癢,便去Luke傍有另外一個機場,他們好似P-38型飛機訓練單位,正好在我到之前,己有P-40與P-38在纏鬥中,我也加入牛刀小試,天空愈來愈多,兩種飛機互相纏在一起,各不相讓耳邊忽聽得無線電,呼叫聲在纏鬥中的飛機,不可再纏鬥了,要大家各自散去一場戰鬥就此消失。事後,學校規定 P-38空域P-40不可進入。

        OTU最後一項科目,就是實彈射擊,全部OTU空地勤人員與飛機,空運至靶場,位於墨西哥邊界的西拉板小鎮附近,一片廣大沙漠平原中百十哩內毫無人煙,待人員稍事休息,飛機整備妥善,即在次日開始訓練,首先由教官帶領三架由見習官飛的僚機,(OTU訓練期間,我們官階是準尉見習官),預習各種空地靶航線, ,熟練之後,才用實彈進行射擊, P-40飛機馬力大,速度快,同T-6比起來當然不同,我們將近百多飛行小時,對於P-40算是成熟的飛行員,對於不同的機種,倒無甚差別,每次撿驗射擊成績令人失望,我的地靶射擊與投彈成績差強人意,空靶則中彈太少需多加習。

        聽說美國政府訓練單位,在我們第三批完成OTU訓練後,計劃給我們一個機會,去美國大城市,風景區去旅遊一番,見見世面,然後束裝回中國, 這訊息多好聽,使我們大大開心,可是,這美麗的夢想,在西垃板射擊場時被打破了。

        靶場訓練的第三天,穾然有一批醫務人員來到射擊場,帶來的訊息,是中國政府,待你們訓練完成,急需你們返國,這批醫務人員,就是為要出國的人員,注射防疫針的。注射時,被注射的人,列成單人縱隊醫務人員,左右各四人我們走到第一、二人面前,左右各人拿起針筒,在我左右兩隻手臂上各扎一針, 然後再走到三、四人面前,又在我左右臂上各扎一針如此類推,這一天共計紮了八針,當晚我感覺有反應發燒,第二天仍照常飛行,下午又被紮了八針,兩天來共被注射了十六針,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休息養精神。次日,我發燒仍沒退,好在年紀輕忍耐力強,以後四天,咬著牙將科目飛完,飛回Luke,七月十八日完成訓練。

印度的OTU訓諫

        回到Luke進入BOQ便往床上一倒,回想在靶場,接受紮了十八針,仍飛了三天消耗體力太多,要好好休養一番以應付未來的工作,睡到第二天精神恢復如常,得到通知各人要去到倉庫,領個人的飛行裝備裡面有保險傘,冬、夏季飛行衣、皮夾克、飛行帽及眼鏡,冬天毛飛行靴、氧氣面罩,飛行用具袋及一布製衣箱,拿回宿舍再整理個人行裝,所有的飛行用品,全裝在飛行具袋中剛好,有關夏冬季軍服,放入布製衣箱,其餘零用東西,用藍色洗衣布袋裝下,眼望大衣櫃中掛的三套西服,(只能帶走一套新做黑色的西服),和幾雙皮鞋一起留下真是可惜,但想想這次學成歸國,是去報國打仗的,那有機會穿這些都是多餘的也就心安了。(後來黑色西裝,在駐恩施時,送給隊上一位機械士,作為他結婚時做新郎的禮服了)。

        幾天後,得到通知當天晚上,全體人員隨帶行李集合,乘車赴民航機場,撘民航機前往美國東部,向回國的路上啟航,是夜在機場行李過磅時因為過重, 使我自付美國五十元,坐在飛機上想,我的行李為何會超重?始終想不出原因, 在第二天下午,民航機降落在Florida州的Miami市,全體住進旅館才撿查我的行李,在藍布袋中找出兩盒獵槍用的散彈子彈,不知是誰搗蛋問也問不出來。

同學長及其友人共遊Florida州Miami市

        在旅館中進出自由,只要回來睡覺就可以,十三期老鄉韓同學,我兩人每天在一起出去,找到他叔叔以前留美時,交往的美國女朋友,她正好在Miami, 是一位美海軍的女中尉,年紀多能三十多歲,由她帶我們每天到四處逛上館子進酒吧去舞廳,玩得十分開心,在Miami大約停留一星期左右,有一天夜裡,近十點鐘回到旅館時,只見副學員長趙同學,一個人獨白坐在客廳里沙發上,我倆奇怪問他,為何一人獨坐,他生氣的回答:「就是爲了等你們倆個,大夥兒,全去機場了,留下我等你們回來,趕快拿行李,我們趕去機場。」急忙收拾 行李,乘坐計程車,來到機場,領隊召集全體,K了我二人一頓,並處罰每人七十美元。 (到了印度後,因為幣制不同,宣佈罰款免繳了)。

        從Miami開始,每天搭乘美軍運輸機,經過古巴,越過大西洋,來到非洲的黃金海岸,再抵蘇丹,在此進晚餐時,看見侍者們,都穿著如電影中,天方夜談里的服裝,包頭,長袍,向上翹的鞋子,腰間插上一把彎刀,十分有趣。經過亞丁時,在機場停放一架原始型的雙翼飛機,機身方形,所有蒙布均破碎,就如在影片中箂特兄弟飛的古董飛機一般,這些人和物我們一生中,真是難得遇見到的,最後一站是印度的卡拉蚩。( 此時的卡拉蚩仍是英國的屬地印度,獨立以後才分開成為巴基斯坦國)。

        在機場,英國人海關,認為我們的黃皮書上,記載的防疫注射針,有的還沒有達到免疫日期,所以將我們留置在機場過境旅館內,不準離開機場,大家只好等待分房間住下,我一人分了一間房,待我將行李搬進去時,己先有一位外國老先生在,既然同房住,我先禮貌上請教一聲,我是用英文發問,這位老先生竟然是用中文回答,同時伸出手與我握手寒暄,他自我介紹,他是某某(己記不得名子),他是英國人,抗戰前在上海關任總稅務司自清朝作到民國時,我連忙說:「我當小孩子時侯,在上海就聽到老先生的大名,久仰了。」他說:「他己告老還鄉,這次來,因為你們的蔣委員長,要我到重慶去見他。」我們兩人談得很投機,這時有位十三期的周同學,碰巧闖進門來,看到情形,即大聲說:「你怎麼分得一個人和洋鬼子住一個房間。」說完就轉身走了,我連忙道謙陪不是,老先生笑著說:「在你們中國,聽到罵洋鬼子的人多哩我不會在意的,問到我在美受訓情形。」我一一詳細回答,他講到在英國,被德國轟炸的慘狀老百姓真苦一星期吃不到一片肉,接著說:「我明天就去加爾各答,轉往重慶,我能為你效勞甚麼嗎?」我說不敢當,想一想後說:「我們在此,不知停留多久時日才能回國,我想寫一封信給我老母親,以報平安托你帶回中國投郵。」他笑著說:「你有這一片孝心,我當然樂意效勞。」日後,接到母親的信,真的收到那封托寄的信。

        在過境旅館中渡過兩夜,才允許我們離開,來到卡那蚩附近的馬里爾(Malir) 軍營,由國內派來的部隊長,己先到達,把報到時將十三、十四期人員混合分成兩隊,一隊分配到二十八中隊,一隊分配在三十二中隊,都是隸屬在空軍第三戰鬥機大隊之下的中隊。

        這兩個中隊,在中華民國三十二年十月九日,在印度卡拉蚩宣佈成立。第三大隊是隸屬中美混合聯隊,該聯隊是由美國十四航隊負責作戰指揮 、中隊、大隊及聯隊所有部隊長與工作人員,均由中、美雙方派選相對人員充任,因此,二十八中隊,有中國隊長一人,同時也有美國中隊長一人,另有中美分隊長各四人,機械人員也是雙方派遺互相協同工作。

        Malir軍營,真是廣大分為很多區,我們營房是在H區,從軍營大門回到H區,要乘坐付錢的計車,若是自己省錢要走回去,東南西北方向認不清,很多營區房子是空的,路上也沒人走,問路也不成,我們住的H區營房,可能是最後一段,因為離不遠就是機場跑道與塔臺,跑道以外地區就是沙漠荒涼無人煙,聽求生課程醫官說,那裡有很多眼鏡蛇的很毒,若迫降在那地區要小心。

        住的宿舍,一排四間房,第一間是二十八中隊部隊是住的,有隊長,副隊長及四位分隊長,第二間,便是二十八中隊飛行員的宿舍,隔壁三十二中隊飛行員住,最後是三十二中隊部隊長住。

        開始飛前大家無事可作,只有看書聊天,三十二中隊的同學用四付撲克牌湊在一起,玩打麻將消遣,星期天可以放假出去,到喀拉蚩市內看電影,吃頓中國菜飯因為營房飲食,都是西式的,不合中國人口味。

高級班圖中下為郭汝霖右二為作者

        在開始訓練前,休息室前面停機坪,停了六架P-40B型機,我見了很面熟,原來是在昆明官校時,美志願隊使用的同型飛機。供我們訓練之用,在美國飛的飛機,己是部隊中淘汰下來的老舊產品,現在這六架機己經除役,現又蒙徵招重新服役的原始型的老先生我陪你玩玩,倒無所謂只要你洋人能飛我也能飛起來。

        1943年8月下旬,兩個中隊,輪流飛上下午,待部隊長熟習飛機效能後,開始編隊,繼又空地靶射擊,最著重的科目,是編隊中互相支援掩護,將來在戰場上用處很多,在喀拉蚩市Malir的OTU訓練,與在美國的OTU訓練科目都差不多,大同小異,只強調陳納德將軍,要求的四機編隊,在戰術上的重要性,如何運用。

        1943年8月開始訓練,到10月15日完訓,在此期間,28中隊的中隊長和一位分隊長,分別在空中飛行訓練時失事殉職。

        第三批十三, 十四期同學大約兩百多人,在美國訓練畢業的,飛戰鬥的六十八幾人,飛轟炸及運輸並不清楚,留在美國當飛行教官約十人(大致上的人數),其它同學不是被淘汰至另個作戰單位就是少數幾個摔飛機犧牲了,如今在美受完訓回國加入作戰的飛官約百餘人。
( 田景詳先生錄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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